战斗的最后关头,何炜把两颗装在弹袋里的手榴弹没拉弦就丢出去了,他是在赌命。
运气好,外加前一颗手榴弹炸出的烟尘未尽,没让鬼子看出来,误以为何炜丢的是拉了弦的手榴弹,这才给了何炜冲过去的机会。
趴下避弹的鬼子,在长时间没感受到手榴弹的爆炸后,也看出了不对,可为时晚矣。
何炜的驳壳枪,早已经指上了他的后背,连开了四枪。
坐了两三分钟,何炜终于动了动身子,又看了四处的尸体,周围的这些尸体,几乎都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服。
……
休息片刻,顶过了呕吐感与恶心后,何炜把身边鬼子还有余温的尸体翻了过来,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日军的形象。
牛皮腰带上挂着三个牛皮子弹盒,空刺刀鞘和两个手雷,头上则是一顶抹了泥和土的九零式钢盔,身体两侧分别挂着帆布包,水壶和防毒面具,毛料绑腿用帆布带子绑在腿上,脚上穿的是鞋底带钉的皮军靴。
俨然要比何炜身上的东西高上一个档次,何炜周身能拿的出手的战斗装备,也就只有两样—头顶的德造m35钢盔,还有军官佩用的武装带。
鬼子是被何炜打死了,右手还紧握着三八步枪,何炜费了好大劲儿把那只满是老茧的手掰开后,拿了这支一度瞄着自己的三八大盖。
鬼子身上的东西,何炜也没放过,防毒面具包,腰带,步枪弹盒跟刺刀鞘被何炜一一拆了下来,帆布包被何炜粗暴的扯开,倒出了一堆零碎。
有一个铁盒罐头,七八个糖块,笔记本,香烟,一盒火柴,证件,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纸张杂物与一本皱褶的昭和十二年版步兵操典。
何炜翻开步兵操典的红色封面,就见操典的第一页上写着几行字,有汉字也有日文,他能认出来的也只有两行。
“关东军第三独立守备队,朝井队”(注)
似乎是这名日军所属的部队番号
何炜默然,将一堆杂物,步兵操典重新装了起来,把两个手雷,三条牛皮子弹盒和牛皮腰带缠着塞进了日军的帆布包,和防毒面具一起挎在自己身上,又拎起了三八式步枪和日军的九零钢盔。
他又走向了另一具日军尸体,这是第一个被自己打死的,依然搜刮一番,拿了他的三八步枪,还有帆布包里的大小各类杂碎。
何炜一股脑塞进了刚从鬼子身上扒下来的帆布包里,两个日军的零碎与嚼裹把一个日式帆布包塞的鼓鼓囊囊。
何炜把日军钢盔的盔带系在三八步枪的刺刀勾上,两只三八式步枪在背后交叉背好,一阵痛苦杂糅着绝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了何炜的耳畔。
那个命最硬的日军还在痛苦中挣扎,何炜缓步走了过去。
何炜射偏的两颗七九步枪弹致使他失去了行动能力,一发打到了日军的大腿上,一发打到了他的右手腕,手腕直接被何炜打出的7。92毫米全威力步枪弹打断了骨头,血淋淋的手耷拉无力的耷拉着,腿部流出的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刚才恶狠狠的日军,现在和狗一样躺在地上。
受伤的日军看到何炜,不再哀嚎,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嘴里一阵叽里呱啦,余光瞟向几米外的那只三八步枪。
何炜冷冷的看着他,过去踢飞了那只步枪。
摸到了右侧腰间的中正步枪刺刀,何炜拔刀出鞘,走近日军,蹲下身子,抖着手,把锐利的刀尖抵在了日军的前胸,日军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何炜,好像在乞求什么。
刀尖在日军前胸停留了足有半分钟,突然,何炜闭上眼睛,鼻翼一颤,低下头,决绝压住了心中的犹豫。
何炜把左手放在刺刀柄上,用力一压。
噗—刺刀入肉,何炜将刺刀送入了日军的前胸,再反复拧动刀柄,抽出刺刀,鲜血喷出,这名日军闷哼了两声后,再也没了声息。
解决了最后一名日军,何炜照旧收拾了这日军身上的杂碎。
身后背着三条三八步枪的何炜,晃悠着来到了自己最早趴着的位置,一一把属于自己的干粮袋,军用水壶一一取回挎好。
当然,那支中正式步枪何炜也没落下,顺便捡了两颗长柄手榴弹别在了腰里。
拿好东西,何炜起身扫视周围,整个开阔地上的日军尸体,除了被何炜打死的三个,他好像没再看到更多。
一些属于何炜这个身躯却又略显陌生的记忆和惨烈景象又浮上了心头。
…………
PS:当时日军的习惯,一般称呼某个中队时,通常用中队长的姓氏加队,朝井队,即为朝井中队之意。
如果是龟田队,猪头队(笑),一般指的也就是龟田中队和猪头中队。
笔者这个小细节也算是尽量贴近史实吧,当然只能是尽量,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