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山腰以上的地方,有一处凹陷进去的山崖,山崖如脑袋,凹陷处如嘴,那里有人开了一个洞府。
洞府前有大石阻挡,一般很难看到,而此时却是有一个老道带着一个女童站在那巨石后面,看着在山谷之中飘荡着前行的赵负云。
“师父,那是鬼魅吗?”女童问道。
那老道则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坐在大树叶上的赵负云,又看着抬树叶的那些影鬼。
凝视了一会儿,说道:“看那抬叶之鬼,阴而不邪,而叶上之人,虽然一身法韵,似不在五行之中,飘飘渺渺,给人一种虚无的感觉,但是其身上法光清正,不似邪恶之辈。”
“师父不是说,大奸大恶之人,绝对不是从表面可以看得出来的吗?”女童说道。
“为师说的这种奸恶,与修行法的邪恶不同。”老道解释道。
这时,山谷传来声音:“道兄,好眼力,贫道负云,路过宝山,借过一下啊。”
那女童子听到山谷飘行的人居然听到了,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倒是那老道颇为镇定,扬声道:“山是天地的,老道不过是借来栖身,道友尽管前行便是了。”
“哈哈,道兄豁达,贫道下次若再途经此地,必定登门拜访。”赵负云大笑着说道。
他的座下叶子飘飘荡荡的在风中前行。
那老道却没有了声音。
而那女童却是在那里窃笑,小声的说道:“师父,人家说要拜访我们诶,怕了吧,万一他看上我们的洞府,强夺而去,您这后半辈子又要四处流浪了。”
“瞎说什么,为师道行高深,炼得玄妙法器镇洞府,又岂会怕人来夺洞府,你不好好的修行为师分忧,却总是说些风凉话,明日便将你卖给山背的羊角夫人做童子,日夜闻那腥骚之气,将你熏成一个臭姑娘。”
“师父怎么可以这样说,等会我去跟羊角洞的绿衣童了说,我就说师父你又在背后说杨仙姑的坏话。”女童子威胁道。
老道气急,自袖中拿出一根戒尺样的东西,朝着女童屁股就打去。
女童竟也不敢躲,只哎哟哎哟的喊出声来。
这时,那山谷边传来‘哈哈’大笑,却是那仍然未出谷的‘负云道人’的笑声传了过来,紧接着便又传来他的话:“道兄,你的徒儿如此忤逆,何不卖以我,我买回去正好试丹,也省得她总是这般的惹你生气。”
那老道却是脸色微变,有些丧气的说道:“道友说笑了,小儿顽劣,过几年就会好的。”
“哈哈,那过几年,我再来看看。”赵负云说话间,已经飘近过了山岭,顺着那山路,飘入了另一个山谷之中。
这师徒两人看着那个方向好一阵子才开口说道。
“师父,伱不用担心,这个人好大言,总是偷听人说话,多言,口无遮拦,如此之人行走天下,必定会为自身招来灾祸,也许过几年,就已经死在外面了呢。”女童子诅咒般的说道。
“唉,理是这个理,但天下间,总会有一些人,行事无忌,却总能够扶摇直上,真是怪哉。”老道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自己弟子的话,还是在心中感叹。
赵负云一路飘飘荡荡的朝着广元府而去。
他这算是第一次真正的游历,放松心情,见识这个世界的山川,发现这些原本在自己心中的荒山野岭,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荒野,很多稍好一些,看上去灵气充溢一点的地方,便有修士占据。
好一点的山,便有筑基修士,差一点的便是玄光结舍而居。
他一路的在山中而行,尽量的不冲撞别人道场,却仍然每每都惹来别人的警觉。
毕竟他的影鬼抬树叶而飘行在山林之上,看上去不像是个正派人。
但也有眼力好的,看出那些‘鬼’阴而不邪,赵负云身上没有一丝的邪气,是一个正派修士,不是那些驱鬼役魅的人。
他一边的修行练法,一边的观山水,大约半个月的时候,才到广元府。
他想要打听的人,本名叫什么没有人知道,其自号清溪道人,在广元府居住了大约有十余年了。
常居之地在两界山,却又时常来广元府坊市。
广元坊市是由本地的世家经营多年,向来安稳,其内繁荣,尤其是每个月的大市之日,更是修士汇聚。
有修士不愿再清修的,便会在这坊市之中,寻一个招募供奉的家族,若得两相满意,那修士便可得享人间富贵。
当然既然,本地的世家会招募供奉,自然是因为有这个必要。
各山之中,那些看上去是一味清修苦炼的修士,在各世家看来,都是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