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那小兄弟,最近失踪了,我听人说,雅均师兄在阳陵江那边的钓场曾召见过他。”赵负云的声音像是壮着胆子在问。
“赵负云,你这是什么意思?”许雅均的脸色陡然严肃起来,沉着脸,双眼一眯,盯着赵负云说道:“你说我杀了他?怎么,你想为他出头?”
众人都没有出声,即使是池飞龙这位做东的主人,也只是端着酒杯,微抬着下巴,目光在赵负云与许雅均两人之间巡游着。
赵负云也看着许雅均,却在一会儿之后低下了头,说道:“若是师兄你没有杀他,那他又去哪儿了呢?”
“呵呵,兴许是落到江里被水怪吃了也不一定。”许雅均笑了笑说道,有一股说不清的轻蔑。
赵负云看着酒杯,却是没有再说话,其他的人却是趁机说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都是小事,小事……”
“喝酒喝酒,继续喝酒……”
而有人则是说道:“赵负云啊,这事你最好是上报院中,让院中来查吧,我们都还只是下院弟子,不在院中担任任何的职务,哪有资格查这些事啊,一切按门规行事即可。”
赵负云则是连忙说是,又倒下一杯酒后,胡乱的敬着,然后朝池飞龙说自己喝多了,不胜酒力,先行离开。
池飞龙知道他丢了脸面不好再在这里,便也没有留,心中不由的暗想,这个赵负云平时是一个知进退的人,这喝多了,竟也敢来冒犯许雅均?
他们继续喝到半夜才散,第二天,许雅均起床想起昨晚的事,便让人问赵负云去了哪里,得到的答案是赵负云居然连夜走了。
他冷笑一声,暗想以后有的是机会,定要让他跪地认错。
他又休息了一天,这才坐上马车,悠然的出发。
近年来,天都山与大周国达成了一项合作,天都山的玄光弟子前往周国各地区去当教谕,教导有灵性的孩子们如何对付妖鬼,进行基本的辨识和防范,以及保护一地长官不被妖鬼侵害。
原本他们这些玄光修士下山后,都是自由的去游历,降妖除魔,结交朋友,都是随缘而走,现在则是需要驻守一个地方,活动受到了限制。
但山门有令,自然不得不从。
这一次他通过关系,分配到了一个富庶的县里去当教谕镇守,一路上的心情都是愉悦的。
一路上过城则入,见店则息,少有赶夜路之时,若有青楼,则更是要入其中宿玩一番。
这一天,他进入了一家客栈之中,打坐修行了一番之后睡下,突然,他生出一种危险感,他想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身体无法动弹。
他的眼中,上空一片黑暗,而身上像是被一个巨大的人影坐压在身。
而在这时,他侧头看到有人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这是一个宫装女子,面目清晰,衣服发髻都线条分明,栩栩如生。
这宫装女子像极了他之前从幻月之中请下来的几个乐女,只是女子手里拿的不是乐器,而是一柄明晃晃的短剑。
她一步步的靠近。
这是一个纸人,他自己最擅长纸人幻化,如何会分辨不出来。
对方持利器而来,杀机直冲心头。
然而,他现在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着。
他很清楚,这压住自己的法术名字在民间叫鬼压床。
鬼压床只是一个泛称,而压的方式有很多,鬼压只是最粗浅的方式,民间不明所以,所以叫鬼压床,而修界有更明确的名称——仪镇法。
他心中微急,但也不算慌乱,因为这些年的修习中,在修堂之中有道师教过应对方式,做为这一期下院之中最优秀的几位玄光弟子之一,他自然是修行过对应的法门。
这个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以‘神法’应对。
神法是观想某一位‘神灵’入身而壮神魂,由合入心灵与念头之中喷涌出力量,冲破‘鬼压床’。
他修有一门观想法,名叫《赤炎神君驻身法》。
“赤炎流火,神君常在,请驻我心……”
他凝神观想,并诵念法咒,心中立即涌起一股滚烫的力量与自己的法念合于一处,朝着体表和身上那一股沉沉的黑暗冲去。
只一刹那,那一片黑暗便被燃烧,火光里,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巨人般的身影,那巨人面目生硬,一片冰冷,像是一座雕像,沉重无比,竟是一下子没有冲开。
他立即肯定,这是有人作法要害自己。
“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