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调侃道:“王爷就这么信我?”
“你都说出那些话了,本王还有不信的理由吗?”
收到这封信时,谢承阑已抵达谷州。他比燕晟一行人先行半个月,脚程也比后者快不少,再有几天就能到王都了。
虽然谢承阑很想直接冲进行宫去,或者去劫囚车,但他清楚,那无异于自投罗网,燕衡不计一切将他保出来,为的不是这个局面。
为今之计,只有先回王都部署。
他清楚,燕衡那句“王都见”的分量,就算最后真没辙,至少能和燕衡一起死在王都。
当初拼死也要逃离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唯一的去处,也是可笑至极。
驿站房间里,谢承阑站在窗户边,仰头望月,手指忍不住来回摩挲,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好在没多久,方清河就抱着信来了。
他离行前,特地在沂州城内放了眼睛,只要归朝的车队动了,便第一时间告知他有关燕衡的动静。
算算日子,今天应该能收到第一封加急信。但此时方清河给他的,却是意外之外的。
方清河不敢马虎道:“何砚来的。”
“何砚?”谢承阑将信将疑接过那封信,翻覆打量,“你先前说,我下山有何砚一份功劳?”
“是,他让人帮忙掩护离开的沂州。”
谢承阑神思点了点头,拆开来看,起初没什么异容,可越到信尾面色越凝重。
半晌,他凝神呼气,把信纸烧了。烛火幽幽跳跃,火光充斥了他眼眸,映出睫下黑影。
方清河看不准他神色,不敢轻易言语。
“我阿姐他们那儿是不是还没动静?”谢承阑突然问。
“是。”
“在吉州。”谢承阑道,“把其他地方的人手召回来,不用白费力气了。”
方清河难以置信道:“四爷怎么知道?”
谢承阑默了默,等手里纸最后一角化为灰烬,火苗撩到手指,他才松手。
他道:“燕六说的。”
“那……”方清河想问,燕衡怎么会知道,但怕牵动他情绪,只得欲言又止,最后闭口不谈。
洞悉他的想法,谢承阑也不避着他,直言道:“我和燕六走这一趟都被扒掉一层皮,其余人更不可能进得去,我阿姐平白无故失踪,只可能是行宫里面的人干的。而你又说,安福被抓了,陶易也没迹了。没这么巧的事。”
“所以王爷怀疑是燕徊干的?”
谢承阑不答他,反问:“你觉得陶易会去哪儿?”
方清河低头神思几许,倏然抬脸拍桌:“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