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凤鸣本想反驳,说自己将来要娶苏卿儿。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这事儿根本就不可能!别说爹娘不会答应,就是他自己也从未想过要娶苏卿儿为妻,而苏卿儿当初跟他说的也是做妾便心满意足了。那么将来,他终究是要娶妻的!桑婉有句话是说对了,不是周家,就是李家、刘家,总会有一家的姑娘嫁进时家成为他的妻子。
时凤鸣顿时有些丧气起来,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反抗仿佛就成了一场笑话!
时凤鸣轻轻的叹了口气,恨这世间不公道,他的卿儿那么好,为何却偏偏出身风尘?如果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子那该多好。可她若真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他又如何轻易识得她?
时凤鸣想着想着,自己也觉头疼烦乱不已。
“大嫂,你能不能请大哥来见我一面?我有些话想要问他。他把我关在这儿不闻不问是个什么意思,他又不能关我一辈子是不是?如果他不肯来请大嫂转告他,若是卿儿出了什么意外,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他的!”时凤鸣忽然凝着桑婉轻轻说道。
桑婉心下微震,更觉失望不已,周静怡输在苏卿儿手下,实在是冤枉的紧。她比自己还要无辜。自己为婚约所羁绊那是无可奈何,她却是稀里糊涂嫁了过来,分明就是一粒棋子。当棋子成了弃子,若非她娘家还有些能耐,如今还不知会落到何等地步!而她的丈夫,心心念念却是那一个人,甚至不惜为她与家人决裂。
“你可知道,你大哥为你做过什么?我是他的妻子,本来有些话不该我说,可我现在却想告诉你,为了去邯郸找你,他差点儿就丧命在那。你却要与他绝交,这话你还是自个当他的面说去吧!”桑婉暗暗替时凤举不值得。
时凤鸣心中一震,“大嫂你说什么?大哥他怎么了!”
桑婉望着他,没有说话。
“大嫂,你快告诉我呀!大哥他怎么了!”时凤鸣有些急了。虽不是亲兄弟,但他们几个从小关系就好,他心里也一直敬重甚至可以说是敬畏这位大哥,他不怕他爹,对大哥的话却少有敢不听的。
“你真的想知道?你曾经在邯郸停留过吧?”
时凤鸣点了点头。
桑婉便将此事经过一五一十的同他说了一遍,便道:“不看别的,看你大哥一片心意为你,二少爷,你别跟他拗了!你们可是血肉至亲。”
时凤鸣心里愧疚不已,半响叹道:“幸亏大哥没事,不然,大伯母定要恨死我了。”如果大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又如何心安?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大伯母?时凤鸣心里更加烦乱起来,一拳砸在窗楞上,为什么这为难的事都落到他的头上呢!
“我只想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她也不求名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非要针对她不可呢!”只是一想到楚楚可怜、那个为了自己什么苦都肯受的娇美女子,时凤鸣又矛盾起来。
“你是时家的少爷,行事岂能如此任性,你有你需承担的责任,一味逃避,令时家成了笑柄,难道就没有错?”桑婉其实很想说,那苏卿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连顾芳姿都不如,真不知你看中了她哪一点,若真是个正经的,只怕凤举同病相怜也未必不会帮你。
时凤鸣听了这话十分不服气,不由微微冷笑,半嘲半讽的道:“大嫂的意思是,人人都应该像大哥这样,为了家里的脸面放弃所爱?也难怪大嫂会这么想,若非如此,您也不能成为我的大嫂!我只没有想到,大哥那样一个人,居然会妥协了!可见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欢顾表妹,可我不一样,我对卿儿是真心的,此生不渝!”
“二少爷!你——”桑婉甚怒猛的站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发作,背后传来一声怒斥,“老二,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却是时凤举阴沉着脸走了过来,显然气得不轻。
时凤鸣有一刹那的尴尬,面上微红,索性豁出去了脖子一梗,毫不示弱的瞪着时凤举道:“我没有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大哥你自己放弃了,凭什么叫我也放弃!我不作那负心薄幸之人!”
“负心薄幸?”时凤举叫他给气笑了,背手冷笑道:“你懂得什么负心薄幸?叫一个青楼女人给玩弄在股掌之中还自鸣得意,有时我真想劈开你脑袋看看里边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你敢对你大嫂如此无礼,我定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