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众长者和里正气得说不出话来。
“桑二叔这是什么话!”桑于飞冷冷道:“各位长者同我们兄弟非亲非故,遇大事肯帮我们出头评理做主,这就是最大的照顾!对各位长者,我们兄弟也是真心实意的敬重,他们什么时候摆谱占我们便宜了?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说这种话的时候不应该先想想你自己吗?”
“唉,解元别这么说,这都是我们应该的!”、“是啊!”众长者听了这话方松了口气,心中一松。
“你、你竟敢顶撞我,你——”桑平凉气急。
“够了!”刘叔冷喝道:“桑平凉!我警告你,以后不准你再骚扰桑弘兄弟俩,你要是再敢如此无耻,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们想怎样?”桑平凉冷笑道:“想杀人灭口吗?来呀,你们有种往这儿招呼呀!谁躲谁是孙子!”
桑平凉一边嚷嚷一边拿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
众人见他如此撒泼无赖又气又好笑,桑弘、桑于飞兄弟俩相视一眼兼且难堪:这就是跟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叔叔啊!
“杀你老夫还嫌脏了自个的手!”刘叔鄙夷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们四合村民风淳朴,容不下狡黠贪婪刁钻之徒,你要是再敢胡闹,那就滚出四合村!”
“不错!你有胆子大可试试看!”众老者也动了真怒,神情无不冰冷。
桑弘兄弟脸色微变,他们也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到这一步。桑平凉瞳孔骤然一缩,这是要逐他出村!
这是非常严重的后果,意味着从此他将失去村里的庇护,成为居无定所的无根柳絮。没有哪个村会肯收留被别村驱除的人,这种人往往是害群之马,留下只会增添麻烦。
他只能带着家人漂流远方异乡,重新开始、重新融入,这将是一个充满艰辛的过程。要么,就进入城市生活,而一旦离开了土地,在城里一根草都要钱,想要生存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们敢!”桑平凉心中虽然怯了,但面上仍然硬撑着,冷笑道:“好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孤家寡人!你们无耻!良心都被狗吃了!我,我上衙门里告你们去!”
“反了!反了!”刘叔等气得大嚷,“今天我们是看到了,什么叫目无尊长、什么叫不敬长辈!就凭你这几句话,看衙门里帮你还是帮我们!你想去衙门是吗?你去呀,你尽管去!没人拦着你!”
刘叔猛的掉头向桑弘、桑于飞沉声吩咐道:“这个人你们不用再理会!见他来该进屋进屋、该关门关门,谁敢说你们忤逆,要去告你们,你们尽管来找我老头子,我老头子为你们做主!”
“对!尽管来找我们!”众长者和里正毫不犹豫众口一词,厌恶的目光半点儿也不遮掩的扫了桑平凉一眼。
“好了好了!我们几个老货也该回去了!你们这两天也累坏了,快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啊就找我们帮忙!能帮的我们一定帮!都散了、散了吧!”刘叔深吸一口气,笑眯眯的说道。
众人称是,笑着相互拱手道别。目送众人远去,方氏将桑弘手臂一拉,朝桑于飞使个眼色,三人只做看不见桑平凉,回身进了院子,将门彻彻底底的关上!
深秋的下午,阳光已经很单薄,斜斜的照在地上,显得有几分凄凉。
桑平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的恨道:“混蛋、你们都是混蛋、走着瞧、等老子发达了,你们别来求老子!”
他抬头朝着桑弘家大门用力啐了一口,“稀罕吗!人说爬得越高跌得越重,老子睁大眼睛看着,看着你们一个个怎么跌下来!”
说完冷哼一声,转头大步朝自家走去。
这辈子,他就没这么憋屈过!桑平凉越想越气,大房这两小兔崽子,真的是翅膀硬了啊!
桑平凉气不过,回家之后将满腔愤怒发泄到李氏身上,将李氏骂得狗血喷头。李氏委屈不已,见他在气头上却不敢顶撞,只好闷头闷脑的顶着狂风暴雨,等风势雨势的强烈劲头过去了,这才抬头说道:“老爷!这名分咱们不争也罢!反正呐,两家的血缘关系是跑不掉的,咱们要真有什么事他们还能不管不成?我就不信了,咱们要是吃不上饭、病了没钱医,他们能不管?要真不管,我,我就坐他们家门口,我看他们怎么着!而且,不是还有婉娘嘛,咱们又没跟婉娘断绝关系!”
桑平凉一怔,愤怒稍缓。
黄脸婆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啊,要是自家真的没饭吃了,就不信他们看着自个的亲叔婶活活饿死!桑平凉这么说着,恨不得下顿家里就没饭吃了,可惜他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