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人赵都安精神抖擞,表现欲旺盛:
“督公不好奇,我为何出现在此么?”
i人马阎瞥了他一眼,挪开视线:
“不好奇。
”
不是,你这就没法好好聊天了……赵都安吐槽,能不能让人好好装个哔了?
扫兴!
他正欲再战,忽听午门钟声,马阎肃然低呵:“出来了。
”
赵都安循声望去,只见浩荡钟声里,隐有尖利唱喏声,金銮殿门大开,朝堂诸公涌出。
散朝了。
今日朝会参与大臣众多,乌泱泱上百人,一片绯红的官袍醒目惹眼至极。
红中更有一片青色,那是言官专属。
此刻浩荡沿白玉台阶而下,气氛无声静谧。
朝臣居中分成两股,一股以袁立为首,青衣御史大夫挺胸抬头,风度令人心折。
另一股,为“李党”势力,人数更多,只是气氛压抑沉凝。
为首一名老人,身披深红官袍,头戴乌纱,鬓如反猬皮,眉如紫石棱,容貌凶狠,威严极重。
略显凌乱的胡茬沿着两侧脸颊蔓延而上,与鬓角相交。
令赵都安莫名联想起,吴秀波演绎的暮年司马懿。
大虞相国,李彦辅!
这是赵都安第二次见到这位“当朝宰相”,上次,李彦辅从他身旁经过,眼珠也不肯转过来。
那是鲁迅先生笔下描述过的,最无言的轻蔑。
这次依然。
赵都安与马阎如逆着人流的石桥砥柱,任凭百官从身旁流淌。
李彦辅走过二人时,一股无形的威严,令赵都安呼吸滞涩。
手握大权者,仅凭气势,便可令修行武夫备觉压力。
袁立落在后头,吕梁不在此处。
在“李党”众官员后头,终于是姗姗来迟的裴楷之。
赵都安吃了一惊,几日不见,当初位高权重的刑部侍郎,如同老了十岁,整個人精气神被抽干,头发枯槁,容貌憔悴。
此刻官袍已被剥下,只穿一身素白的里衣,在清冷的晨雾中,步伐踉跄,失魂落魄,瑟瑟发抖。
浑浑噩噩间,只凭本能走来,竟也不看路,径直撞在了赵都安面前。
直到察觉阴影挡路,裴楷之才抬起头,布满血丝的老眼蓦然一亮,涌起绝境老狼的狠厉,脚步停下,十指颤抖:
“是你!
”
容光焕发,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赵都安微笑颔首:
“侍郎大人,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