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火灾一起,方怀钰就兴冲冲的跑至他屋内大唤:“父亲,立功和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
徐裘安事先囤积梓木,随后梓木仓库着火——这里面就没什么关系?
饶是太子朱高煦,也怔了一怔。他肥胖的身躯向前微倾,又不动声色的退了回去。视线余光里,弟弟汉王的眼底闪过道兴奋的光芒。
魏国公愕然后立即回神道:“此事臣实在不知,不如陛下宣裘安上殿一问。”
朱棣目光阴冷的扫了眼方御史,冷声道:“宣裘安上殿。”
徐裘安早在宫里候着。这样的大事,他自知逃不掉接受皇帝及百官的问讯。但他此时正得意着呢:爷我可是立了大功啊!皇帝怎么也给爷升个品级,好好嘉奖一番吧!
他故意连脸都没擦,衣裳也没换,昂头挺胸步入朝堂。噗通一跪,大声道:“裘安参见陛下!”
臭小子!皇帝简直没眼看他烟灰满面黑白相间的漂亮脸蛋!明知他是故意博人同情,还是忍不住关切的问:“可曾受伤?”
国师闻言,莞尔一笑。
太子心底一松。
裘安伸出太医帮他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臂挥给满朝文武看:“一点烫伤。没事。”
皇帝点点头,冷不防问他:“你为何在京郊的园子里囤积梓木?”
裘安一楞。突然间,他暗里惊呼一声:练白棠,你害惨老子了!
他目光瞬间冰冷如霜,在人群中极快的锁定方御史,裂嘴对他一笑,一口白牙犀利锋锐。
他挺直背,正色中带着些委屈的道:“陛下。那可不是侄儿买的梓木。侄儿只是借了园子给朋友做仓库而已。”
方御史连声问:“谁?谁这么大的手笔买下了南京城内大半的梓木?!”
裘安侧头问他:“方大人是吧?我朋友有钱买木料关你屁事?”
皇帝扯了扯嘴角,不痛不痒的斥责道:“裘安。大胆!”
方御史面皮涨红,冷笑道:“怎么没有关系?你这位朋友,前脚囤积梓木,后脚官仓就起了大火。你可知今日木材商行开市,梓木的价格涨了几成?”
裘安哈的声:“方大人的意思是,我这个朋友有未卜先知之能。算到昨夜仓库会起火所以才事先囤积木料?”
方御史没理他,向皇帝道:“陛下,臣觉得此事十分可疑。昨夜虽然雷电交加,可是仓库看管森严,不该轻易起此大火啊!”
皇帝唔了声,问道:“应天府府尹何在?”
钟大人急忙出列:“臣在此。”
“火灾起因查过了么?”
钟大人的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昨夜电闪雷鸣。看守大仓库的两名小吏为救火一死一伤。伤着的那人被木头砸了脑袋,还未清醒。”
朝上静了片刻,皇帝叹息道:“好好嘉赏他们。”
换句话说,现场什么情况,怎么起火的,便没了人证?
“陛下!”方御史激动不已,“此案大有玄妙。臣请三司会审,捉拿练白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