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所触之处,湿濡冰凉。
眉眼的温度坠入冰窖,崔韫拢眉不耐的三两下退去外袍,像是扔污秽之物弃之在地。
就连那红润光泽的金刚菩提手串,也被他褪下,随意扔置一处。
男人阖眼,遮去眼角的冷戾。
手串上的血早已凝固,竟不知是血更为鲜艳,还是珠子本身更出彩。
车厢内陷入死寂,只留下车轮滚动地面的声响。
无人瞧见,手串闪过不正常的光泽,好似同血渍彻底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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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沈婳搓了搓僵硬冰冷的胳膊。同刚回来的张嫂子打了招呼后回了梨园。
成妈妈早已备好了药浴。
梨园落锁。
夜色朦胧,折腾一番后,沈婳才上榻,顶着床顶看了半响,困意渐渐袭来,而她的身子却越来越轻。
沈婳看着自己飘了起来。
第二次离魂,她淡定不少。甚至去看榻上女娘苍白的睡眼。
她真好看!
所以天妒红颜?
还没等她琢磨出点意思,身子被一种怪力提起,随后扔向深渊。
再一睁眼,入目的是一条通体雪白,四爪朝天挣扎的猫儿。
它的爪子红扑扑的呈心形。
小奶猫被养的圆滚滚的,以至于保持这个姿态,怎样费劲都没法翻身。
沈婳嫌弃,想要伸手将她拨正,却触了个空。
“喵呜。”雪团只能伸出短脖子,朝右侧方向奶萌奶萌的呼唤。
而那边站着两个小女娘。
黛色罗裙那位是太夫人手帕交的亲孙女。家道中落,长辈皆亡故。太夫人心疼她孤身一人,将其安顿府上。名薛疏月。
鹅黄罗裙那位来头可就大了。是已故先夫人的亲侄女,吴家小娘子,吴韶音。
吴家隔三差五总会将吴韶音送过来,偏偏崔宣氏不能送其回去,还得笑着迎。
先夫人明明死了,可吴家仗着这一点,无孔不入的在提醒侯爷崔旸莫忘记亡妻。
薛疏月惊喜:“这就是二表哥养的猫儿?还是头一次见他屋里养活物。真可爱。”
不同于她的拘束,吴韶音却是直接伸手摸了摸雪团。
她是吴家人,身份尊贵,自然不是薛疏月能比的。
薛疏月也好意思喊崔韫二表哥?要不是太夫人心善,她哪里有资格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