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够吗?”方亦羽冷冷一笑,迅速地抽出刚刚得到手的钢剑。
寒光乍现,倾刻间又消失了,明晃晃的剑却架在泰裕的脖子上,手段干净俐落,没有一丝犹豫。
小小的酒店,突然静得甚至连心跳声都能听到。
鸣天惊得不知所措,嘴里塞满食物,想叫又叫不出来,只能瞪大双眼盯着方亦羽,额上的汗珠,沿着面颊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同样流着冷汗的还有其他六人,谁也没有想到方亦羽会这么大胆,公然向一个官员动剑,慌得如坐针毡,张大嘴巴半天也说不出话。
“我只有杀人的本事?不满意吗?”方亦羽凝视着泰裕,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剑般,瞬间劈开了泰裕的身躯,直至心灵深处,掀起了阵阵寒潮。
泰裕如何也没有到,自己会落到这种境地,昨天窘迫离开客栈,今天又被一个不起眼的青年把剑架上自己的脖子上,又气又恼。
然而,冰冷的剑锋贴在颈子上,寒气与杀气由锋刃一点一点的渗入肌肤,直到心中。
脖子感受到的杀气越来越重,仿佛要撕开脆弱的皮肤,双腿弯处忽然有些脱力,竟有向下脆倒的感觉。咕咚一声,他吞了吞口水,尽力稳定不安的心,情况已经轮不到他主导了。
“你……”
没等他说话,方亦羽忽然用力向下一压,接着迅速地抽剑坐回原位,表情也恢复平静,就像是甚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鸣天长长地呼了口气,三、两口把嘴里的食物硬吞了下去,尴尬地看着两人,劝道:“老泰,别见怪,他的脾气……”
没事了!泰裕自我安抚着,心里也松弛了下来,惊魂甫定,他又吞了口气,随手摸了摸依然冰冷的颈部,细上的剑痕仍在,指尖触到刃痕时,心头又颤了起来。
直到方亦羽的眼完全从他身上移开,他才彻底轻松了。
气氛依然紧张,鸣天和其余六人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心里都猜测泰裕不会善罢甘休,忽然见他望向方亦羽,以为他要发怒,泰裕忽然笑了。
他看着方亦羽微微点了点头,赞道:“小子,胆子不小,我泰裕虽说不是甚么大人物,可是从来都没有让人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你算是头一个。”
方亦羽扬了扬眉,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没砍下去,已经算你运气好了。”
“嘿,你这脾气我喜欢,天生属于干我们这行的,鸣天,你这个兄弟了不起呀!哈哈!”泰裕放声大笑,完全没有将刚才的尴尬放在心里。
鸣天见他笑了,提到嗓子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长地吁了口气,神采飞扬地道:“我老大当然了不起。”
泰裕朝方亦羽笑了笑,指着椅子道:“兄弟,坐下,以后你就是自己人了,大人面前我会替你保荐,富贵虽然不能保,但平平安安混口饭吃,绝对没有问题。”
“谢了。”方亦羽见他颇有豪爽之气,观感大为改善。
一场小风波就此平息,气氛也活络了不少。
鸣天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好奇地问道:“老泰,到底甚么事把你们也请来了?”
泰裕看了看店中,除了店东之外别无他人,于是压低声音说道:“冬大人正陪着左大人巡视北疆,想趁机见一见龙兴阁的人,现在两位大人已经到了山外的凌关,所以派我们先来看情况,你打探出消息了吗?”
鸣天大吃一惊,楞楞地问道:“原来找龙兴阁,不是要消灭他们?”
泰裕用怪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笑着反问道:“谁跟你说要消灭?”
鸣天顿时鼓起了腮帮子,嘟囔着埋怨道:“早知如此,我就大摇大摆地四处打听,何必这么鬼鬼崇崇,还被饿了两天,真是不值。”
“怎么?没找到吗?”泰裕瞪着他,“这次是你自动请缨,失败了自己负责。”
鸣天苦笑着耸了耸肩,摇头道:“找是找到了,不过我被人家当是探子抓起来关了两天,昨夜才跑出来。”
“哈哈,难怪这么狼吞虎咽,原来你吃了大苦头。”
泰裕哈哈一笑,亲切地拍着他的肩头道:“不过一切都值得,这件事办好了,一定升你的职位。”
“真的!”鸣天欣喜若狂,方亦羽也替他感到高兴。
“都是自己人,我犯不着骗你,以你的本事,也该升了,只是资历太浅而已。”
泰裕忽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以你嘴上的本事,居然被关了两天,看来龙兴阁真的挺厉害。”
鸣天面露得意之色,故意压低声音,用诡异的语气说道:“老泰,你不知道,那牢狱设在悬崖绝壁之上,上下都有二十几丈,需要用绳索才能上落,普通人根本跑不掉,你要是被关在那里,只怕比我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