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文也不死心,就要撕下古灵精怪的皮肉,再用剥皮树来逼迫两人听话。
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最难办到的,就是让人乖乖听话。
等到三人全都恢复正常体型,变成原来的样子,赵家兄弟变回村夫野人,关香香的袖子扯得稀烂了,大家红了眼,依然说不到一块去。
“你们想要安全下山,回到黑风镇,只能靠我手里的法宝过佛雕师这关。”武修文威胁道:“赵剑雄!我喊你一声爷爷,要你保我平安。叫你一声师弟,是顾及师父的情面。你不要不识好歹。”
剑雄与大哥撕打斗殴,脸上又挂了彩。他气不打一处来,突然就开始哭——心里难过。
他想起师父给他治伤,又想起年幼时出门去撒欢,在田地奔跑,捉兔子打狐狸的时候,要是伤了自己,爹娘也是这么给他敷药。
现在他没有父亲母亲了,再也没有了。
杀他父母的是谁呢?是这狗老天吗?是妖魔鬼怪吗?
大哥以前宠他爱他,不能让他受半点委屈。
此时此刻大哥是为了一个女人和他置气做对吗?
不,不是的,大哥只是想活,他不敢说,只能借关香香的嘴说心里话——
“——师父!”
剑雄大声嚎叫起来,朝着黑风寨的方向喊。
武修文心里慌张,连忙骂道:“畜牲!你喊什么!要把妖魔喊来么?!”
剑雄流着泪,朝四方土地庙那头跪下。
“师父!师父!!!”
他连连磕头,磕够了九个。
“我不想害你!我不想害你!师父!”
武修文也动容了,他才听明白剑雄的言外之意。
这一走,就是把张从风往火坑里推。如果百目大王问起金戌的去处,张贵人答不上来,也讲不出个所以然,佛雕师再往穆家庄里搜查一番,两个魔头一碰面,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了。
剑雄的脑门磕出血来,满脸通红的。
武修文终于放心——这小子出了一口怨气怒气,不会再和自己做对。
于是他拿出婆娑剥皮树,要给几人改头换面,造一副寻常百姓人家的皮囊,好躲过黑风镇里司祭长老的审问。
可是这琉璃宝树一拿出来,敲在赵剑英身上,它立刻变得粉碎,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柔软藤条抽打皮肉的韧劲了。
“怎么回事!”武修文惊讶万分,看着手里的玻璃把柄:“怎么可能!”
众人直勾勾的盯着这宝树,哪里是什么法宝,分明是沙子烧出来的分层玻璃罢了。
“张从风!你骗我?!”
武修文眼里满是血丝,一时间进退两难,要下山去,肯定躲不过佛雕师。
可是要往山上走,没有人皮面具,要怎么过月合关呢?
“树里有东西!”赵剑英眼尖,立刻提醒道。
武修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从玻璃棍里扯来一条布帛,也是关香香的手帕。
香香姑娘花容失色,怎样也想不到自己的贴身之物居然能被张贵人偷走。
手帕上写道——
“——逆徒!就知道你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