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是也跟我说过不能自己那套标准去强求别人吗?怎么轮到你就开始双标了呢?”雪之下说道。
江离其实也知道,对于比企谷这种不善言辞的男生,他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相比于比企谷只能借助家里的书籍阅读,他的求知旅途可谓是畅通无阻。
凡是他所好奇的,不管是几百万一台的钢琴,还是上千万的跑车,他都可以在第二天收到。江离可以在肆无忌惮的在机械师的帮助下把车子拆成零件再复原,也可以读到书中不了解的地方,直接一个电话过去,询问这本书的作者,译者。
或许他讨厌的并不是父亲不爱着母亲。江离明白,感情不是简单给自己做个定论就可以一刀两断的东西。
而是最后那两个爱着他的女人,父亲最后一个都保护不了。
“我承认我的言辞过于激烈,没有考虑到对方只是个学生的事实。”江离思考了一阵道。
但是他不会承认他心中隐藏的东西是错的。
“这么说你觉得你有失言的地方了?”雪之下轻快的问道。
“可以这么认为。”
拥有被射杀觉悟的人才有资格开枪,能接受被自我审判的人才能审判别人。
除非愿意自己的准则变为普遍规律,否则你不应该行动。此乃康德的绝对命令。
“真厉害,能认真承认错误的人就是好孩子。”
江离在九州的时候很少有机会能听到这种肉麻的话,他获得最多的不过长辈们欣慰的眼神。霓虹人似乎很擅长说一些露骨的称赞。
“不对,不对劲啊,哥们。”江离双手十指交叉放于鼻子下方,“我为什么会因为你的表扬感到高兴呢?甚至于在你回答前,产生了某种朦朦胧胧期待的冲动。”
雪之下看着他离开座位,赤着脚在她周围来回踱步。
他在雪之下安慰他的时候确实产生了喜悦的情绪,那反推回来,在他说话的时候,必然期待着雪之下能给予他令他满意的回答。如果再往前推呢?教雪之下用菜刀,拉着雪之下跑到车站,跟比企谷辩论,这岂不是简直跟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争宠一样了吗?
“那你想明白没有?”雪之下转过头来,眨了眨靛蓝色的眼睛。
她的手机放在她背后的餐桌上,添加延长线后,与餐桌的边缘呈现出70度的夹角。
江离之前送给她的戒指,此刻串了一条绳子,挂在雪之下的手机上。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江离抿了抿嘴,苦涩的说道。
。。。
“说起康德,那就不得不提到他提出的理性,reason。或者说在康德语境里是Vernunft。并以此区别了唯有理性才是真正的自由。所谓的理性,是指先验的,使个体能够超越感性经验和个人欲望,进行更高层次的思考。当然这也是后世批判他过于神话理性,并将其作为区别人类和其他动物区别的依据。像尼采和叔本华,就从权力意志和生存意志从人的本能批判了康德的理性。不过我认为,具备自我表演性质的性质实际上是一种拙劣的生存意志,因为这种行为是为了满足社会对自我的评价,换言之,依旧是外部验证而不是出于本能的自我超越。”
“那黑格尔的绝对精神和康德的纯粹理性有什么关系?”雪之下冷不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