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院里,宁立昌回来了一会了,正和任氏坐着喝茶,桔珠走进来,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
任氏听完顿时看了她两眼,眉梢皆是惊讶之色。
宁立昌见状道:“出什么事了?”
任氏站起来,忍着激动,陪着笑道:“哦,无事,就是那蒋公子在正院让二嫂给他拨些家丁,说什么要带上一批人去做事。”她一直在这儿等着外面的动静的,还在猜着蒋虚舟不是把这事手足无措的告到正院去求着救人,至少他也得私下里跟荷松园的周睿一起悄悄出府去拿银子赎人,却是没有想到蒋虚舟竟是要带着府里的下人前去,这是不给钱的意思?
说着,她就准备往外走:“我先过去看看。”
宁立昌这些天没什么好心情,在乔有恒那里又丢了脸面又没捞到半分好处,近日来相当低沉,就是在府里也不大抬得起头,整日里深居浅出的,若是放在前几天,他自然上赶着往外跑一看究竟,此时也没什么心力了,但是任氏出去瞧瞧还是有必要的,是以挥了挥手,竟是体贴地道:“快去看看吧,用得上的就帮把手,这蒋虚舟也是有靠山的,和他关系亲近了也不错。”
任氏出了四房的院,刘嬷嬷已经搓着手在外面等的着急了,见她一出来赶紧就跟着急步往二房的正院而去。
“他真的没有提过半句?”任氏蹙眉。
刘嬷嬷道:“何止是没提过半句,就连面上也看不出有半点焦急,说是他在城郊寻了一处院子想要买下来玩玩,结果就有些流动外来的人霸着那院子住下不走了,他这就要带上府上的护院和家丁去把人撵出去,二奶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现在人已经聚集好,拿上火把这就准备出门去了。”
“听这意思,周睿他们竟然不准备给钱?”
任氏睁大眼睛,急的眉心都皱了起来。
刘嬷嬷道:“那倒也未必啊,也许是怕节外生枝,又或者是怕对方赖账不交人?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李大也没跟我说他是怎么跟荷松园这边商量交钱的法子……”
任氏停住步,“带这么多人去如果李大被控制住怎么办?你还是先过去跟他们的人说一声,情势如果不对,也好早点抽身。”走了两步却是又回过头来:“不行,我心里慌的不行,这次怕是拿不到钱了,蒋虚舟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就这么巧在城郊要弄个宅子玩?只怕蒋虚舟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荷松园人手又不足,这才借了府里的护院和家丁,这一万两银子我们是拿不成了!但宁馥被捆的事可万万不能再失败!你立即赶过去,让人都撤了,只把宁馥绑好别跑出来,就算要救她,也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救出来!”
刘嬷嬷赶紧去了,这边桔珠和她也赶紧往蒋虚舟那边赶去。
可巧的是她赶到二房的时候,蒋虚舟已经带着人出了府了,陈佩青也进了书房理账,这个时候是不可能见她的,赵嬷嬷把她拒之门外:“四奶奶有心了,蒋公子这小事一桩,我们二奶奶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回去等信儿就好了。”
任氏心急还是来晚了,一颗心立时悬在了半空,她没亲眼看见蒋虚舟的神色,便就没办法推断蒋虚舟到底是不是真如她先前所料那般,此时恨不得立即追上前去前后跟着看着才踏实,但又怎能失了礼,硬是在门口站着和赵嬷嬷又聊了几句闲话才借口回去。
她还得拿出不急不火的模样,慢悠悠的走着,直到拐过弯去这才小跑着回了四房的院落,然后立即让小厮悄声的套上马车,从四房的后门悄悄的出府去了。
赵嬷嬷回去之后就进了陈佩青的书房。
“四奶奶过来了,照例问了两句怎么回事,我怎么瞧着她好像六神无主似的?”她低声道。
陈佩青眼皮子也没抬,任氏从来都没曾入过她的眼,近来船舫制造的生意她得仔细拟个协议出来,这些琐碎之事她也不想过问,听了这话随口道:“一个下作货,专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两口子没一个拿得出手上得了台面的,四房这次又丢人又没捞到半分好,她自然慌不择路。”
赵嬷嬷附合了两句,陈佩青笑了两声,后而突然抬了头来,道:“但还是得盯死了他们,头前他们二人竟然都能找上乔家,以后保不准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给我把四房盯死,让他们翻不出花儿来。”
赵嬷嬷连连点头。
而任氏这边也回了自己的院落,这趟再回来,连招呼都顾不上和宁立昌打一个。
宁立昌见外面小厮走动张罗,叫了个人进来问。
得知任氏竟然出了府去,不必再深问也知是去追着蒋虚舟一行人了,宁立昌怔了怔,皱眉凝思了一会儿,问:“听说荷松园今天下午防疫了?”
下人将下午荷松园的事述了一遍,他挥了挥手将人谴了下去,随后心事重重的端起茶盏,置到嘴边方才觉得无味,让丫环过来上了壶酒,配着桌上的茶品蜜饯,很快的干了一壶。
四房的门外见他一身淡淡的酒气出来,躬身:“四爷要出去?”
宁立昌嗯了一声:“不必叫人跟着,逛逛花园散散酒气罢了。”
宁立昌向宁府的花园走去,这时天已经黑了,四处掌着灯,花园处有些微暗,府里大半的下人护院都被陈佩青拨给蒋虚舟带出府去,本就清静的花园更加清静了,竟是举目望去也不能瞧见有人巡视。
宁立昌象征性的绕了半圈,就抄着近路小道踏上了府外道,挨着墙边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荷松园的西大门前。
扣门自然是不开的,门房隔着门给他又行礼又感谢他此番探视,他耐着性子听完便就道:“行了行了,我做叔叔的,来瞧一眼我的侄女,倒让你们这些当牛做狗的给拦住了,赶紧把门给我打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