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上云倒是很意外,她没想到陈老头如此好说话,原本她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周折,才能解决这件事呢。
现在看来,她准备的战斗力根本用不上。
陈老头这一招可谓是棋高一筹,表面上看起来老陈家没得到什么好处。
但实际上,他在村民们心中留下了一个公正、不偏袒任何人的印象,这对他的儿孙们日后的仕途发展有着极大的帮助。
然而,乔上云又岂能看不穿陈老头的心思?
两个小家伙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老宅那些人呢?
于是,乔上云毫不客气地质问:“爷爷,你这是打算和稀泥吗?我奶奶和伯娘可是想要卖掉立秋和乐宝啊!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听到这话,陈老头气得后槽牙都快磨平了,他瞪着乔上云,怒道:
“混账东西!你还知道叫我一声爷爷?你看看你才进这个家门两天,就惹出了多少事情!好了,赶紧给我滚回去照顾你娘和孩子们,以后给我老实点,别再闹事了!”
可乔上云才不惯着他,“这是我在惹事吗?好啊,那我现在就带孩子们去衙……”
“够了,我回去会好好说你奶,她以后不会来你家了。”陈老头现在最怕听到乔上云说去衙门,也不知道她这是哪根筋打错了,动不动就要去衙门。
忍,为了儿孙的前程,他陈述就忍了,这笔账以后慢慢算。
“好,但愿爷的话能一言九鼎,不过这俩孩子受了惊,我娘又摔了一跤,还有……”乔上云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粗布钱袋就迎面而来。
她伸手接住钱袋,拿在手里晃了晃,钱袋里发出铜板的撞击声。
“这里有八文钱,给孩子买几个糖吃。”陈老头生怕乔上云又开口,说完这句,甩了一把袖子,转身就走。
那急切的样子似身后有狼,乔上云嗤笑一声,真是个老狐狸,只是她可不想成了这情。
只见乔上云当着众人的面,把钱袋交给村长,“村长爷爷,我可不想落个讹诈长辈的恶名,这钱袋还是还给我爷比较好,至于我家今天的损失,我自会去找我四叔去说明!”
乔上云嘴里的四叔,说的就是陈老太心中的文曲星,他的小儿子陈富举,十八岁就中了秀才,是育才书院最年轻的秀才。
村长心里为陈老头捏了把汗,看来这丫头是和老宅杠上了。
这也怪不得乔上云,不管是谁,当家里人受到欺负后,定不会忍气吞声。
村长打开钱袋,当着大家的面把钱里的铜板倒出来,果然是八个铜板。
村里人都说陈老头大方,这八个铜板可能是他的私房钱,能全部给乔上云,也算心胸开阔,毕竟八文钱可是能买两斤糙米的。
但,也有人看的明白,这铜板只是陈老头为了面子而出的,迟早会被要回去。
只是可怜白氏,乔上云如此一得罪老宅的人,这以后怕是没清闲的日子了。
村长掏出铜板,是为了让大家伙给他作证,确认乔上云不要这钱以后,他便拿着钱袋去老宅了。
村长媳妇也被赶来的儿女带回家里,他们去了镇上,刚进村就听说她娘亲和人干架了,差点吓死他们,还好娘只是乱了头发,并没受伤。
这时,闻讯赶来的喜儿奶奶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大肚子妇人,“白氏,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陈二婶,听说老宅人又来闹了,你没事吧?”孕妇一脸的担忧,这妇人就是喜儿。
喜儿的爹娘是采山货的,十年前去云雾山采山货时,误闯进了深山,双双被野兽咬死。
村人找到他们时,就只剩下两颗血淋淋的脑袋和破碎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