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俢今年也已经五十来岁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调任之后,即便他将来有机会回到建康京城,也绝对失去了再进一步的机会。
沈毅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师伯,除了范侍郎,刑部其他人……”
“只要参与这件事情的,都会获罚。”
赵昌平面色平静。
听到这句话,沈毅长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范俢一个人受罚,被调离建康,那么虽然有人走茶凉这个道理,但是却不会凉的太快,刑部的那些人,短时间内可能还会给他一点点面子,替他办点事。
而如果跟着范侍郎一起搞事情的人统统受罚,那么范侍郎这些年在刑部的根基,也就被破坏殆尽了。
也就是说,没有人再会替范俢做事,也就没有刑部的人再去搞沈毅。
沈毅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师伯,如此一来,便应该不会有人再去拿严明礼的事情做文章了,这些日子小侄一直胆战心惊,生怕因为小侄一个人,坏了书院百年清誉,这样小侄就罪莫大焉了。”
“易安给我写信了。”
赵昌平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说道:“江都那边,的确有人在查严明礼的事情,而且他们多半已经查到了,只是没有公布而已。”
“不过这件事是小事。”
赵昌平淡淡的说道:“江都县衙已经抹了这件事情的所有记录,后面就算有人拿这件事情来说事,书院那里也可以矢口否认,至于这个严明礼……”
“易安说,他们一家也已经搬离的江都,到外地定居去了。”
“那严明礼的事情,你可以放心了,不过范家身为江都士族,却一心想着毁咱们书院的根须……”
说到这里,赵昌平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沈毅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位甘泉书院在朝堂上的利益代言人,洪德朝的户部尚书动怒了。
他面色平静。
“书院也不能全无回应,不然以后旁人,也会想着往书院脸上抹灰。”
这句话,正合沈毅的心思。
他低头道:“师伯,小侄已经在查江都范家的事情了,这江都范家盘踞江都几十年,所做的恶事数不胜数,从前说范侍郎在朝廷里庇护他们,只要没有了这层庇护,拿到他们家的罪证,再容易不过了。”
赵尚书没有多说什么。
大人物都是这样,他们不会清晰的表露自己的具体看法,因为只要没有具体的看法,他们就永远不会出错。
“济中在建康那几个月,曾经跟我说过子恒你的事情,当初范家的那个范东成,连同江都的几个恶少,殴杀了咱们书院的学子陈清,并且栽赃到了子恒你的头上,以致子恒险些身死狱中。”
“如此罪行,已经不容恶徒逍遥法外了。”
赵尚书看了看沈毅,开口道:“宋应有一个同年同乡的好友,现在任南京畿监察御史,可以巡察江都,到时候让他去江都走一走,说不定就能发现一些冤假错案。”
说罢,他饶有深意的看了看沈毅。
赵尚书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御史台的监察御史,理论上只能查官员,不能管地方上的冤假错案,但是如果他发现了案子不对,是可以给朝廷上书的。
这是御史的权力。
而朝廷接到了奏书之后,就可以责成有司办理,也就是刑部或者大理寺去处理这些案子。
刑部和大理寺或者亲自派人下去督察,或者是给地方行文,让地方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