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包袱打进古樟树灌木丛,没有任何声响发出,她疑惑地皱皱眉头,一拉,将包袱拽回,“咦”一声,她大吃一惊。
她看见,打出去的包袱扎入那灌木丛,再取出,下端居然被削去了一小截,收了包袱神通,包袱重变回符布,可符布却已残缺不堪。
不消说,灌木丛中有一个十分厉害的机关,能无声无息削断东西。
此时,重新在腰间围好帆布条的上官云珠亦是发觉了异常,与鱼火客一起盯看着她掌心残缺的符布。
他听她道:“你瞧着了,若不是我刚才快手拉你回来,现下,你已经失去双腿,变成半身残疾人了。这灌木丛中机关甚是厉害,能无声无息削断物品。”
他惊恐地点头,觉着十分羞愧,刚才,他错怪她了。
鱼火客不理他表情快速的变化,扭头,举掌将参宝举高,严厉地呵斥它:“你做好准备了吗?”言下之意又要对它用刑!
“禀告美人,不知道是什么准备?”它装傻。
“灌木丛有机关却不说,你想害死我,然后逃走,是不是?”
“禀告美人,不知道灌木丛有什么机关!”
鱼火客冷漠地看着它,忽然吼一声:“你骗人!”
参宝无辜地瞪着大眼睛:“禀告美人,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上官云珠求情道:“算了鱼姑娘,也许它真不知道呢。”
鱼火客扭头无奈道:“你差点叫它害死还为它求情?”
上官云珠道:“我只是说‘也许’……”
鱼火客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暴戾,当下亦放弃再扎参宝取汁液,重将它塞进怀里,道:“那好吧,也许就也许,总之我警告你,这参宝的话不能尽信,它时时刻刻想着逃走,是有心思智慧的,必也可能有城府,着了它的道,悔之晚矣。”
“你不将它拿出来不就是了。”他呛她。
她懒得理他,从怀中取出银色的“鲁公木线”,又取出蓝月刃,系于木线之上,做成一个连接了长线的飞刀,一手握木线,打着转,连连甩动,抛出,然后打进灌木丛……
“啪!”她听见一声清脆的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应该也是一根什么线之类。
难道是鲁公木线断了?
她赶忙一拽,拉回鲁公木线吊着的蓝月刃,蓝月刃安在,鲁公木线亦没有损伤,这表示刚才那一声“啪”并非她的兵器受损,而是灌木丛里什么东西断了?
重复又做了几次同样动作,蓝月刃抛出,收回,再抛出,终是一次也没再听见那种“啪”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可以证明,草丛里只有一个机关,并且,因为刚才第一声“啪”,却是毁去了,很可能就是一根锋利的“线”。
她收了鲁公木线和蓝月刃,对上官云珠道:“你等着,我去看看!”
从旁边折了一根树枝,她盲人探路似的靠近古樟树而去。
不过短短五步距离,很快近了,树枝一挑,她终于有所发现,灌木丛中果然隐藏了一根深绿色细线。
蹲下,她朝身后招手:“你可以过来了。”
上官云珠跑上去,凝眸去瞧她用叶子捏起的一根深绿色丝线:“这是什么?”
“这就是刚才那削断我包袱的机关。一种锋利的线,到底没有我的蓝……没有蓝月刃锋利,所以被我斩断了。”
“刚才那把小尖刀那样快?”他不可思议道。
“你都瞧见了还问,没见过世面……”她自负地道。
其实现下,她心情微微有些复杂,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蓝月刃可以割断的深绿色丝线,却能割断她的包袱神通。她印象中,与庖丁对敌时,蓝月刃抵在她包袱上也不能寸进,则,蓝月刃无法伤包袱神通,而深绿色丝线却可以,最诡异的是,不能刺穿她包袱神通的蓝月刃却又可以斩断深绿色丝线!
这说明,深绿色丝线虽然锋利,也有限,毕竟不敌蓝月刃,可却大有明堂,专克她的包袱神通!
不知怎的,她有点怀念蓝月刃主人庖丁了,那小白脸闷闷的,其实心思倒比她细腻,不像这个人……望身边上官云珠一眼,她压下心潮的震动,脸色保持平静道:“蓝月刃削铁如泥,可厉害了,你不知道而已,不过,这深绿色丝线也很奇怪,你看,我捏在指尖,完全感觉不到它的重量,好像捏了一丝风,然而它又那般锋利,居然可以削断我的包袱神通,是否是我这些手段的专属克制法门,非常诡异。”
上官云珠凝眸细看着深绿色丝线,沉吟不语。
而鱼火客忽然想到,会不会,这种深绿色丝线就是类似她鲁公木线一样的材质制作而成?要知道,鲁公木线虽然不锋利,可十分坚韧,千刀也斩不断,最主要是,它与深绿色丝线一样几乎没有重量。当然,最开始见到鲁公木线,没有被师父还原外面的神通掩盖,它是极重的。但那是假象,真正的鲁公木线就是跟眼前深绿色丝线一样极轻的。
她思索着道:“刚才我那根银色丝线瞧见了没,那是鲁公木线,你说,这深绿色丝线会不会也是一种鲁公木线,对了,你家是大官商家族,你那山庄里人来人往,总听说过鲁公吧?”
上官云珠点头又摇头:“鲁公我知道,鲁公木线亦有所耳闻,不过,眼下你口中所言之所谓深绿色丝线怕不是什么鲁公木线。”
“为什么?”她问。
她想不通,他凭何如此笃定地否决她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