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辞紧紧盯着小姑娘脖颈上系着的红绳。苏浅茉顺着云宴的眸光看过去,不觉一愣,谢晏辞看准机会勾起修长的手指挑起小姑娘脖颈上的红绳,掐断,拿走,一气呵成。对上熟悉如初的玉佩,谢晏辞将这还带着少女浅淡体香的玉佩攥在掌心,“既然不在乎,还留着那个人留给你的玉佩干嘛?”“还这么贴身携带。”“我,我将来总要给孩子一个交代吧。”她回答的从容不迫,一句话脱口而出后,苏浅茉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你,你怎么知道这是?”谢晏辞从怀里拿出另一半玉佩,将两个玉佩合在一处,深沉且郑重的看向由沉稳逐渐变为震惊的小姑娘,生怕小姑娘因为激动伤到自己,他还贴心攥紧了小姑娘一只纤手,十指相扣的那种。“你!”“这怎么可能!”“这玉佩肯定是你伪造的!”苏浅茉心思百转千回,很快想到了一连串的答案,答案全是否决谢晏辞存在的。谢晏辞紧紧攥着小姑娘的手,尽可能用自己最为温和的嗓音在小姑娘耳畔呢喃,“之前是我被人算计了不假,但是你先主动的。”“是又如何?”苏浅茉气急反驳,可能觉得自己太激动了,难免失了分寸,只要这男人有和她强娃的心思,她不介意现在就和这人撕破脸皮,“云宴,你想控制我,未免太幼稚了吧。”“我苏浅茉虽在山里长大,但也见过王权富贵,你这点威胁,可骗不了我。”谢晏辞不禁失笑,“我骗你什么了?”“我和你说我之前的经历,我是想让你死心,可你不惜弄来假的信物骗我。”苏浅茉是认定了云宴拿出来的玉佩是假的。谢晏辞把手里两个半块玉佩塞到小姑娘手里,“是真是假,就凭你这双见过世面的眼睛,还看不出来吗?”“那天后面有人追杀我,走得匆忙,催促间玉佩坠地摔成两瓣,你我是刚刚还坦白身份的,我就算早有预谋,我能做出连玉佩断口都一样的玉佩吗?”“还有,这是极品暖玉,每块玉的纹路都不禁相同,你在阳光下好好看看,这两块玉佩的纹路能不能对得上。”苏浅茉将信将疑的把两块玉佩在阳光举起,不论是裂口还是玉本身的纹路都对得上。她一张俏脸越发黑沉,“那又如何?当时没影,你认为你现在出来有用吗?”她又不是圣人。她面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当然恨过,怨过!更想过最好的解决办法是,那人肯站出来负责!可她足足等了是哪天,等来的却是陆淮安的承认。一个姿容上乘,身份体面的探花郎,她若高嫁良人,这就是最为体面的事情。她不知道爹娘是怎么相信陆淮安就是毁她清白的人的,但她一个身处陌生之地,深陷事非之中少女,也只能随波逐流。她至今都忘不了,在堂妹得知毁她的清白之人竟是炙手可热的探花郎之后对她有多怨怼,对她发出不甘的咆哮与嫉妒。可堂妹不知道,她求的不过是个人一心人,而不是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嫁了。嫁人后,她逐渐沦陷在陆淮安的甜言蜜语之中,以至于忘了最初的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那又怎样?反正这孩子不能姓云。”完全没想到,小姑娘在确认一切之后,不是对他现在才来的不甘和谩骂,更不是做出什么偏激行为,而是,第一时间撇开他和这孩子的关系。就这么不想让他和这孩子有关系吗?反过来想想,小姑娘也是承认了,这孩子就是自己的事实。谢晏辞心底暗喜的同时,面上不显,“你这是想让这孩子养在谢家?”“那也得婆母同意才行,反正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没出现,那现在这孩子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了。”苏浅茉非常冷静的说出最残酷的现实。谢晏辞不禁失笑,“那这孩子姓谢行吗?”错,他肯定有错。但让亲生骨肉姓别人姓,谢晏辞身为一个男人,还是接受不了。殊不知,他这话听在苏浅茉耳中,才是惊世骇俗,“你有这么好心?”“我又不姓云。”谢晏辞轻描淡写的说出事实,以前,他机关算尽,只想把自己最在乎的东西保护起来,把最重要的东西藏起来自己看着就好。最好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这种眼看着夫人孩子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的滋味,他可以忍。可当他眼看着心爱的小姑娘在自己眼前晕倒,他却力不从心的时候,他忽然不想忍了。“那你姓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一个连真实姓名都不愿意透露的人,能对我有什么责任感。”“傻姑娘,我若不是真心待你,为何要娶你。”谢晏辞长臂一伸,将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瓜抱在怀里。苏浅茉终于后知后觉,不禁推开这人,“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嫁人了!”这话说到了一半,苏浅茉猛地想到了什么,想到她在这人面前都说了什么,她一张俏脸瞬间煞白,惊恐对上面前之人,张口结舌。谢晏辞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给她顺气,“是不是孩子太闹你,脑子都不听使唤了?”“你才脑子不好,你全家都脑子不好!”苏浅茉气得口不择言,就要挣脱开谢晏辞的束缚,谢晏辞吃痛脸色痛苦,却强忍不肯放开自己,她意识到谢晏辞刚拆石膏,她这般动作可能碰到了对方的腿,“那个,你还好吧。”“不生气了?”谢晏辞小心翼翼的盯着她。苏浅茉瞬间意识到被骗,难怪她总觉得这人心眼太多,原来这人就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杀手,“你让我好好想想,明天先把这宅子买下来再说。”“其实,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宅子。”谢晏辞透露出,自己很有能力的事情。苏浅茉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想飞快逃离这里。“小心门槛。”他好心提醒着,那边苏浅茉就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好在及时扶住了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