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是你平昌侯府那个探花郎的面子?还是有天澜国唯一一个赌徒侯爷的面子!”虽然表面上没人说,但有点门道的人,谁不知道平昌侯府高中探花的世子,之所以能娶一个商贾女为妻,是为了给平昌侯还那些个巨额赌债。现在大长公主当着这么多权贵妻女的面儿,把这话说出来,就是整个平昌侯府都没入得了这位公主的眼。“当然是探花郎的面子了,如果公主有兴趣,臣妇一定能帮公主引荐一二。”那这个“引荐”可就很耐人寻味了。谁不知道这大长公主极好美色,养这那些个油光水滑的面首,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而但凡每次科考,能被封为探花的学子,无不是拥有俊美容颜之辈,这哪有亲娘把儿子送去给人当面首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况且,那儿子还是个有功名的探花郎。女子流落风尘都是下贱出身,更何况男子,更是以,以色示人为耻。可这话不但有人说出来了,说出这话的人,还是一个侯门主母,是那探花郎的亲生母亲,当真讽刺至极!这话听得就连好养面首的大长公主本人都愣住了,好半晌才反映过,“本宫可不喜欢妻妾成群浪荡子,侯夫人你那好大儿,还是你自己供着吧。”刚意识到说错话的高桂枝正想说点什么挽回呢,就被萧楚钰怼了回去,只好改口,“启禀公主,白姨娘也不是有意的,这不知者无罪。”“这么说,本公主今天还非得原谅白姨娘不可了?”萧楚钰都被气笑了。陆锦绣偏生也是个蠢的,“公主这般英明,这谁做人还没一时半会儿犯糊涂的时候啊。”“那真正的陆夫人怎么看?”原本,苏浅茉优雅闲适的品味着公主府的美味佳肴,看着戏,听听八卦,哪想得到上座那位主儿,就这么冷不丁的点了自己的名,她淡定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确定自己仪容没有问题之后,这才上前给萧楚钰见礼,“回公主的话,臣妇今年才被父母从乡下找回来,这银子啊,能花明白就不错了。”“臣妇哪知道做生意这么复杂的事情。”萧楚钰翻了个白眼,就差被苏浅茉给气断气了,刚刚说给她一万两银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现在说不会花钱,谁信!可面上,萧楚钰还得端着大长公主的架子,“这么说,你没参合十字绣坊的生意吗?放眼澜京城,谁人不知道你苏家富可敌国,因此做点什么有利于天下人的事情也很正常吧。”不知为何,苏浅茉总觉得这大长公主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但她也没蠢到当众去盯着大长公主的脸去看,她乖顺抵着头,如实回答:“臣妇虽然出身乡野,但也知道,想干什么就是干什么,开善堂什么的我苏家当然有开过,然善堂就是善堂,生意就是生意,两者怎可兼得。”“短短半个月就已经送出一万两的丝绸锦缎,这么大的手笔,恐怕也只有苏家能办到了吧。”有人猜测,更为震惊,“如果这陆夫人当真没出钱的话,那平昌侯府得昧下这儿媳多少嫁妆啊。”“胡说什么,这生意都是白姨娘一手张罗的,从未假手于人。”高桂枝当即反驳,这吃儿媳家长的事情只能背地里干,要是闹得人尽皆知,以后他们平昌侯府,还怎么在澜京立足。陆锦绣立即帮腔,“没错,白姨娘还总是跟我说,她很快就要发达了呢。”“白姨娘一个出身风尘的姨娘,从哪弄来这么多银子,以前我怎么没听说,澜京还有这么一位花魁娘子呢。”发出质疑的声音,让有些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还能怎么来的,当然是从男人手里骗来的呗。”“有些人,就是看着单纯无害,内地里,脏着呢。”“不能吧,这白姨娘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表面清纯的人,内里越不干净,真不知道是那探花郎瞎了眼怎么着,居然看上了这种论容貌论才华论家世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来当家。”“什么当家?”“谁家不是明媒正娶的嫡妻当家!还有人蠢到让一个贱妾当家的吗?”“你嘴巴放干净点,白姨娘和我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着呢。”陆锦绣气得不轻,还在努力帮白初宁挽回名声。那人也不是个善茬,哪个当官的家里没个三妻四妾。又有哪个正妻喜欢自家夫君三妻四妾的往家里塞女人,左右大家都一个样,这一来二去的,总要比较比较,才能找出自己的优越感出来。起码,当朝奉行正妻为尊的传统,以至于谁家后院是有些见得人的事情,大多都是能过得下去的。“感情深厚,探花郎高中之后,怎么不第一时间娶白姨娘入门,而是让心爱的姑娘,拼命去救自己嫡妻一命,才进府做个上不了台面的贱妾。”“白姨娘,这做人啊,就得认命,你在探花郎心目中的地位,终究是比不过陆夫人的。”白初宁捂着摔破的头,真真头晕脑胀,却不得不坚持下去,“我光明正大的拿钱做生意,我有什么错!”“那你的钱哪来的呢,你在青楼的时候有没什么有钱的恩客,你家里要是有钱,更不会把你卖到那种地方去。”不得不说,这公主府补刀的人还真及时。苏浅茉环顾四周,也没看到说话的人,倒是上首人的声音悠悠传来,“往哪看呢,能帮你的人在这儿呢。”苏浅茉本能抬眸看去,就对上了大长公主那张似笑非笑的美艳容颜!她本能咽了口口水,这男扮女装出现在宴会厅和她聊天的人,不是大长公主的面首吗?他怎么可能是大长公主本尊!他,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啊!怎么可能是大长公主?苏浅茉只觉眼前一黑,拼命摇了摇头,就是不肯接受这个极具冲击力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