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徒步一个多小时,陆肖才打上车,在那个女司机奇怪的目光中,到达城市中心区下车。
陆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学来的,她接连辗转换乘出租车,地铁,公交,多花了一两个小时,才浑身疲惫的回到别墅。
虽然那越来越厌恶的别墅也是到处有眼睛盯着自己,但到底还有一张床可以休息,陆肖衣服鞋子都没脱,倒在chuang上就呼呼大睡,她今天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过度透支了。
半夜的时候,陆肖猛地坐起来,被噩梦惊醒了,她梦到自己在家乡身败名裂,梦到自己在所有亲友面前,被警察拷上冰冷的手铐,梦到自己被那个刀疤男狠狠地殴打,用的就是别墅暗间里的刑具。
漆黑的房间,陆肖只能听到自己沉重浑浊的呼吸和心跳声,她害怕极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的害怕。
刚来B市时,无依无靠,无处安身的时候她都不怕,能在狭窄拥挤的小房间安然入睡,并做着努力工作、努力挣钱、努力为自己和小志美好未来奋斗的好梦。
而今天手有重金,住着以前一辈子都不敢想的海景别墅时,睡着几乎比她旧房还宽敞的大床时,她却怕了。因为她知道这些东西是肮脏危险,且代价极其高昂的,而她扪心自问,我能承担得起吗?
陆肖摇了摇沉重的脑袋,又再躺下。
但怎么也睡不着了,睁开眼能看到的只有空荡和黑暗,闭上眼,那个刀疤男倒在血泊里的死相就开始在脑子里盘旋,挥之不去。
耳朵里是自己的心跳声,鼻子里是那个破败旅店的腐朽和血腥混合的复杂气味儿。
“啊啊啊!”
陆肖发疯似的狂叫了几声,回应她的是略显凄惨的回声。
陆肖感觉自己快疯了,但同时她明白,这应该是杀人的后遗症吧,影视剧里看到过。
“我得做些什么!”
陆肖自言自语一句,尽力让自己头脑清醒,打起精神从chuang上跃起来。
她一边在华贵的衣橱里挑拣合适的衣服鞋子,一边思索着得联系乔莉,毕竟她是律师,这些事情跟她商量商量,或许会有个好的发展方向。
陆肖挑拣出一套满意的衣服后,带着衣服到监控盲点的卫生间。关好门后,她非常认真地脱掉每一件跟着自己,见证自己杀人的衣服,准备洗完澡后,就把这些脏物赶紧处理掉。
雨蓬哗啦哗啦的流着干净的水,陆肖静静地站在下面搓手,用香皂,用沐浴露,甚至用洗发水,洗衣粉,一切能清洁的东西她都用在手上,期望可以洗掉自己手上的血腥。
不知不觉间,一双又白又滑的嫩手被陆肖自己搓的逐渐变红,又破皮,直到渗出血丝才停止。
陆肖平举着手,看到清澈微烫的水柱流经伤口,冲走不断渗出的血丝,陆肖终于松口气,露出一丝微笑。
卫生间因为陆肖长久的停留,氤氲蒸腾了满室的雾气,陆肖姣好的身体沉浸其中,越来越模糊。
卫生间外的别墅其他区域,是整片的黑暗,但有几个角落里,偶尔闪着监视器正在运行的绿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