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涨船高啊。太难了。请不起了。好不容易褚阿姨磨合得好,还被我爸给作走了。他知不知道我找个完美的做饭阿姨比他大街上随便撩个老太太难多了?……”
睡觉前她躺在床上,刷着家政平台上的信息叹气。“花得永远比赚得快。你看这个阿姨,连育婴师的证都没有,敢说会带0到2岁的娃,还敢要这么高的月薪,还要包吃住,竟然还要独立房间?哈,我自己都没有独立房间。真是笑话。”
齐全今天第一天开工上班,回来得格外早,一直帮着带孩子,哄睡了两个娃。他沉默地在她旁边躺下,没接话。
向亦文放下手机,过了好一阵,她突然问,“你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啊?!”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齐全却像吓了个激灵,一下坐起身来,瞪大眼睛看着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你今年竟然初七才复工,并且过年七天我没有一次看到你加班。”向亦文说,“你这几年从来没有过这么长这么闲的假期。”
齐全愣了一下,低下头,下意识抓过身边小琪的长颈鹿玩偶攥在手里摆弄着。
“这些年,你每一次升职,加薪,项目奖金,年终奖什么的,都会跟我说的。”向亦文说,“今年过年,你一个字都没提。是最近工作上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齐全说。
她看了他一眼,他确实不怎么会撒谎。
“你今天回来这么早,没有加班?”
“没有。”
“……你今天上班了吗?”
“……没有。”
俩娃都睡熟了,向亦文把齐全从床上拖起来,拉进厕所里锁上门。俩人一个坐在马桶上,一个坐在洗娃用的小凳子上,商量了半宿。
“具体是什么时候?”
“就是年前。”齐全撑着头,“我想着拿了n+1,过年期间先找着,等收假再说。”
“还收什么假?工作都没了假还是假吗。”向亦文愁眉苦脸,“下个月社保怎么办?不能断档。”
“要是暂时没找到,就先自己交着吧,挂个代理。”齐全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向亦文问,“总不能一点迹象都没有吧?我听国外的朋友说,有的公司裁员都发邮件,跟抽盲盒似的,事先一点都不通气,抽到你当天班都不用去上了。”
“不是一点都不知道。”齐全叹口气,“去年下半年,总部大换血,很多部门整个业务线都被拿掉了,相关的人员全窝端,不管你是刚进来一年的还是高层主管。我们当时就觉得也悬,结果真的倒霉了。”
“你的同事呢?他们有什么去处?猎头呢?以前挖过你的那些猎头问了吗?过年放假也没看你联系,有没有有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