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抑的表情忽然古怪地抽动了一下,然后,他撇着两道眉毛问:“学长,你说说你都了解自助餐哪些?”
木棉相当讨厌被人反复质疑,不悦地说:“不就是一个价格随便吃吗?还有什么?”
不出所料,这人对大众化的常识一知半解,之前对地铁的了解仅限于会跑的地下铁壳,现在对于自助餐也只有一个相当笼统的概念。
涂抑叹了口气,开始教他:“学长,这里没有菜单,我们想吃什么得自己去拿。”
“什么?”木棉将手里的湿巾放下,显然对这项规则很不满,“餐厅都不向客人提供服务的?”
“收盘子洗盘子拖地就是服务了。”涂抑站起身,“毕竟便宜又好吃嘛,就自己动一动呗。”
木棉冷着脸,但还是跟着起身,照着涂抑的样子拿了餐盘折进食物区。
“学长想吃什么直接拿就是了,那边还有水果和甜品区。”
“恩。”
木棉慢吞吞地看着,终于看上一份意面,便用备在旁边的餐夹去拿,不知道是不是没怎么用过夹子不熟练,眼看着面条是夹一半掉一半。
然后,就听见他不满意地点评:“这个餐夹的开合度也太大了,压力也很大,不合理。”
涂抑只能说是,一定是餐夹的错,我们学长肯定没错。
之后木棉一直用不好餐夹,半天夹不满一盘菜,于是涂抑就把他带回座位。
“学长有不爱吃的东西吗?”
“我不挑食。”木棉有点骄傲地说,“吃什么都可以。”
涂抑信了,拣了几道人气高的菜品,回来时看到木棉面前的盘子是一口没动。
“学长怎么不吃?”
木棉抬头看他:“等你。”
他的双手搁在腿上,坐得很直,认真遵守饭桌礼仪的样子显得很乖。涂抑心里某个角落噗嗤滚了个软泡,笑着入座。
“现在可以吃了。”
木棉这才开始动筷。
公共盘里的食物他各自都尝了一口,后面就不见他动,只有最开始自己选的那盘吃得还算干净。
涂抑有点在意地说:“学长为什么不吃我选的这些?”
木棉正在净手,闻言把用过的湿纸巾在桌面迭成方块,挨个点评道:“那个太咸,那个太甜,那个汁水没收好,那个火候不够。”
涂抑嘴角一抽,“不是说好的不挑食吗?”
木棉掀了掀眼:“我有吗?”
涂抑:“那必然没有!”
准确来说木棉确实不挑食,他挑剔的是口味。这人被高级餐厅的手艺喂刁了嘴,吃得出香味里的微末差异,普通美食还真不容易征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