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试图逃之夭夭,这个男人却一把拽回她欲走的身子,伸出长腿圈住她,避开腰腹的位置,将她固定在自己身旁。小五气恼地正想推开他,却听到耳畔传来他均匀而有力的呼吸声。她想:也许这个男人身心疲倦得多日不眠。此时他安睡,而她不忍推开他。
窗外繁星点点,月色撩人,渐渐地,她躺在他的身侧,安然入眠,好梦正酣。
午夜梦回,掀开眼皮,俯身凝视着身旁的她眉眼弯弯的睡颜,她的玉手搁在腹部,他为着她这个细微的举动唇畔漾起笑意。
其实,她早就醒了,却未睁眼。
谁也没打破这份安馨静谧,有时候,宁愿心伤也伪装从容,她是这样,他亦是。只是,现实会提醒她残酷的事实,不容忽视。
她抬眼,深深地看了龙天睿半晌,轻言细语:“龙天睿,待孩子出世后,休了司徒画吧!”她的声音幽静,仿佛躲在苍穹中的万里白云,飘缈得令人可望不可即。
龙天睿闻言,凤眸凌厉一闪,只待片刻眸色便恢复如初,他望进她的眉眼,掌心温热指尖却泛凉。
“你再说一次。”
薄如蝉翼的长睫随着眼睑颤动,眸含水雾,她奋力地将它逼回眼眶,不愿明显却刻意。他的双臂箍在她些微裸露的玉肌香肩上,露出浅浅细痕。裹匿在锦被的手心渗出湿润,纤长的指紧攥着锦袍,埋首,咬唇,然后抬眸。
小五说:“孩子出世之后,龙天睿你便休了司徒画吧!”他们之间本身就是错误,她明知是错,却贪心地知错不改,甘心沉迷。
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忽略,它们就不存在。爱情犹如一尊名贵瓷器,细心保养才能长久,不经意染上的痕迹或许能修补却永难消除。
黑眸闪过一瞬悲凉,继而恢复往日的平静,他终究松手,背向她闭眼不语。终于,沉匿在眸中的水光一发不可收拾,她捂紧嘴唇,任泪水泛滥却无声。她苦笑,她真没用,其实他都没开口说什么啊!为何她会这么难过?!
她幽幽地披上衣衫,借着窗外投射的月光微亮一步一步地远离这间房,远离只属于他的气息。
“司徒画,你别太过分,妄想得寸进尺,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他愠怒而深沉不可测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心扉,浑身一颤,心口泛酸,生疼一片。她未转身,只眺望着远处盛放的昙花,幽然轻启朱唇:“妾身的确毫无资格,王爷,难道没人告诉你,那日除了雪嵘宫,妾身还去过天辰殿?”
语毕,她不再迟疑,步履加快数倍,转身走出楼阁。
他气怒不已,心口郁结血气上涌,喉间瞬时吐出一抹鲜红,他猛然一脚踢翻小榻上的药碗,一时瓷碗瞬间化作碎片,一地狼藉。而他的眸赤红简直瘆人,手温柔地抚着床榻上一角残留的余温,继而冷笑。
司徒画,原来你早已想好后招!你的确不蠢,但你似乎忘了太后她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以为当初她会赐婚是为何?即使我不出手,她亦不会冷眼旁观。
司徒画,你真如此迫不及待想要逃离本王?!
龙天睿苦笑低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妄想抛夫弃子,简直是做梦!他亦会让她如意!
数后日,宫中传来喜讯,黎妃有孕,皇帝大喜,当下便加封为黎贵妃,地位直抵皇后。众人道:黎妃入宫多年,一直未孕子嗣,皇上仁厚仍是隆宠多年,如今黎妃传出喜讯,地位自然再不同往日而语。
小五闻言只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