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反应就是坚决不能说,胆敢嘲笑大王,这是何等大罪。
“快说……”
赵政耐着性子继续追问。
“真……没事……”
对上赵政那一双黑如深潭的眼,梁儿心里蓦然又多慌了几分,话语间竟不自觉结巴起来。
赵政凤眼微眯,眸光幽深,一把牵住梁儿小小的下巴,声音中竟满是魅惑。
“怎么?敢在寡人面前说假话了?”
梁儿的小脸腾的涨得通红,支吾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赵政凑近梁儿的脸。
梁儿吓得禁闭双眼,不敢再看他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眸。
“还不说?”
赵政逼得愈发紧,梁儿只得咬牙解释:
“奴婢……其实……奴婢觉得……大王你……不蓄须比较好看……”
闻言赵政一顿,终于将梁儿放开,调整了一下身形,正襟端坐,看向在殿中矗立许久,已然一脸尴尬的宗正司刘靖。
“你将这些图样拿走吧,寡人不蓄须了。”
刘靖抬眸,神情讶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古男子成年之后都以须为美,每任秦王都会在冠礼之后开始蓄须,而这一任的秦王,竟说他不蓄须,这……
“寡人的话,你听不懂?”
见赵政板了脸,刘靖面色一青,忙敛头躬身。
“臣知错,臣这便退下了。”
其实此事祖上并无定制,蓄不蓄须都是大王说的算,他一个小小的宗正司只管听命便是。
赵政拂袖,示意他可以离开。
梁儿俯身收了案上的图样,叠好,交还给刘靖。
刘靖刚一出殿门,赵政便起身将梁儿拉至身边,轻声调笑:
“你喜欢寡人不蓄须的样子?”
梁儿见他如此,心慌难耐,本能的点了点头。
却忽然觉得承认“喜欢”有些不妥,便又猛的摇了摇头。
梁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傻呆呆的样子引得赵政展颜笑开。
赵政很少笑,而这一笑,却看得梁儿有些痴了。
他五官如琢,笑眼微眯,唇红齿白,犹如夏日里的暖风,又似晴空中的骄阳。
这不是那个早年韬光养晦、而后阴沉难测的秦王政,他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英俊男子;一个放下重重戒备,由衷而笑的年轻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