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梁儿也隐瞒了自己会跳踮屐舞的事。
只因那舞于旁人而言乃是极高难之舞,除了赵国技艺最精湛的舞姬,恐怕列国都无人能跳得出几分。
若非她自小学习芭蕾,也必不可能学得会这舞。
她若让人知道自己会跳踮屐舞,恐怕会太过引人注目,平白招人嫉恨,若是惹来什么祸端就得不偿失了。
太乐是赵政逼着梁儿来的,可梁儿却没想到自己竟会对这里颇感兴趣。
看着太乐的墙壁上五花八门的古代乐器,她觉得自己仿佛进了一个乐器博物馆。
她很早以前曾在书中看过,说春秋战国诸子百家,这段时期被称为是中国的文艺复兴。飞速发展的不止文学、科技、哲学,艺术,还有音乐。
这个时代,仅常用的乐器就已达到了七十多种。
除了后世也常会在书中读到的编钟、鸣鼓、琴瑟、竽笙、筑、铜笛、排箫、陶埙、磬、缶等等之外,还有完全没听过的乐器,如篪,敔,搏拊等。
梁儿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兴奋的将这些奇特的乐器拿起来一一试过。
“喂,你究竟选好了没有?”
负责带着梁儿挑乐器的伶人芷梧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问向梁儿。
梁儿放下手中长得像个漏斗的似的名为柷的乐器,认真道: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大王已经赐了一张琴给我,我无需再挑旁的了。”
芷梧身为太乐中首屈一指的伶人,长相极是娇美动人,却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
“我说你这人怎就这般死心眼儿?师大人都已经说了,大王给你的那张破琴音都调不准了,根本就用不了。你若就是喜欢琴,在这里再挑一张新的便是。”
梁儿抿嘴一笑。
“不必了,我就用大王赐的那张便好。”
芷梧被梁儿噎了回来,翻了个白眼道:
“大王随意打发你的一张破琴,你还当是宝了。那破琴你要用便用吧。纵使操出的音调难听又关我什么事?”
梁儿但笑不语,径自走至窗边。
刚进来时,她把赵政送她那张旧琴放在那里。
梁儿素手轻轻抚摸那满是断纹的琴面。
她总觉得无论赵政再怎么变,也不像是会故意拿一张破琴随意打发她的。
何况堂堂一国之王,又怎会凭白留着一张没有丝毫价值的破琴?
梁儿猜不出赵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就凭赵政那不容置疑的态度,这琴她便必须收好,更要用好。
在太乐一连学了两个月的琴,舞和歌也捎带学了些。
梁儿很是听赵政的话,日日都独自一人在梧木亭练习。
也因此她终于能静下心来欣赏凤凰池的美景。
记得赵政曾说,这凤凰池的莲花只在楚国才有。是秦惠王因宠爱宣太后,着人专门去楚国移了满池的过来。
刚来这练琴的时候,当她走近细看,才发现那池中盛放着的竟株株都是茎干一枝、花开两朵的并蒂莲花!
这满池火红的并蒂莲在夏日和煦的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传颂着当年秦惠王对宣太后浓浓的爱意。
而秦惠王将此池命名为凤凰池,池边的石亭命名为梧木亭,也正应了那句“鸣凤栖青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