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
两条冰链将黑影捆得紧紧实实,冰链上的寒气渗到肌肤里结成一层厚冰,止住了黑影前行的步伐。
“国师,众臣,随本王去命殿查看西梁子民命牌。在此之前,阻路的,拖住就好,但若是我西梁子民已死,这些花就该滚到地狱去了!”
女王手臂上的巫器开出一条宽阔的路,率先走向命殿。
国师拍了拍拐杖,一条大河从天而降,河中暗流涌动,一大批黑影被吸入漩涡,怎样都挣扎不出来。
篪闷哼一声,双臂猛地膨胀数倍,双掌一拍就荡出一层层水纹,逼退了成片的黑影。
其余十人,有的纤手飞舞打出一道道水印,有的口鼻生烟冻住一方领域,有的甩动柳条唤出水兽镇敌…;…;各种巫术齐出,一时间牵制了路上的压力。
很快,十三人来到命殿前,笼罩命殿的黄烟浓到一个令人心惊的地步,但幸运的是没有黄烟飘进命殿,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被他们深深忌惮。
“是女王陛下!快把殿门打开!”爬在命殿窗口的斥候发现了女王等人,连忙挥令殿中弟子开门。
“大祭司,西梁子民命牌可有破碎?碎了多少?”女王心急,一进门就开口询问。
“回禀陛下,无一破碎。只是殿中命牌多是黯淡无光,纵是没碎,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刚松了一口气的女王心中又是一紧:“吞江!去将族人命牌带上!”
十二人里跳出一个滚圆的胖子,胖子一拍肚皮,嘴里生出一股吸力,数不清的命牌从命殿中飞出,齐刷刷地被他吞进肚子里,他右手一抹,在空中依次排开三千四百七十二枚流光溢彩的命牌。
“陛下,这三千四百七十二枚命牌的主人应该就是我西梁国里那些没被黄烟影响的族人了。”吞江说。
女王点了点头:“大祭司,如今命殿里还有多少人?都是什么境界?”
“回禀女王,算上老臣,命殿共有七十二人,其中地巫一名,准地巫一名,元巫三名,一级巫十名,其余都是二级巫。”
“抛去命殿的七十二人和我等十三人,还有三千三百余枚命牌无恙,既如此,众臣,随本王去接回我们的子民!”
“陛下且慢!”大祭司躬身道。
“怎了?”
“还请陛下暂缓行程,去取来玄冥谱。”
“大祭司,我们此去是为了会合子民攻退外敌,你拿玄冥谱干什么?”
“陛下有所不知,先前那黄烟袭来,正是玄冥谱发威,才骇得那黄烟不敢入内。”
“族谱竟有如此神力。”女王眼睛一亮,稍一沉吟就答应了。
毕竟,虽然巫器也能驱散黄烟,可一来巫器量少,庇不了那么多子民,二来,催动巫器也是要不少巫力的,大战在即,多一分巫力就多一条命啊。
大祭司走进命殿密室,不多时就抱着一个方形的石盒走了出来。石盒打开,露出了一本泛黄的书。
书皮上墨染出奇异的巫文,正是玄冥谱——一本记录着玄冥氏族历代族人的族谱。
“命殿弟子,持灯!请骨!”大祭司大手一挥。
命殿七十二人中,除了大祭司一人抱着玄冥谱,其余七十一人都迅速动作起来。
五十七名二级巫持青莲灯,十名一级巫持紫云灯,两名男性元巫各持一根三尺长的獠牙宛若持剑,一名女性元巫捧着一串狼髀骨作西子捧心状,而论实力仅次于大祭司的准地巫则是怀抱一具幼龙骨,龙骨眼里燃烧着青色的火苗。
在大祭司的带领下,七十二人各站一个方位,以阵法之姿供卫住女王等人,待女王一声令下,一行人就冲出命殿。
命殿外可视度不足半丈,黄烟似乎又浓了几分。
然而大祭司脸上却看不见半点担忧,怀抱石盒,一马当先地冲进黄烟里。才刚刚接触黄烟,大祭司抱着的玄冥谱就倏地一下飞上天空,书页哗哗翻动,如长鲸吸水一样吞噬着黄烟,周围的黄烟一阵慌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落荒而逃,霎时间就又能看到夜空了。
“杂碎!”女王咬着一口银牙。
烟是退了,但那些被花控制的子民可没退。趁着女王等人在命殿里耽搁的时间,这些被花寄生的子民已经从四面八方赶来,把命殿团团围住,那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少说也有七八万!
“大祭司…;…;”
大祭司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巫力催动,左眼神光大作,只看了几眼心中就有了定数。
“陛下,若是老臣没有看错,那花是从子民体内长出,以西梁子民脑髓为食,同时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留住他们一丝神智,再把神智拉入幻境让他们沉浸在幻境里,只等灵魂破碎便汲了真灵,断其三生。他们这样活着可真不如死了好,起码死了还能投胎,这样活着不但只能当花的养料,等以后就是连去真灵之河的机会都没有啊!还请陛下下令,帮西梁子民超脱啊!”
不得不说,大祭司的话给女王带来了很大的冲击,真灵之河是什么女王自然知道,平日里说的魂飞魄散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毕竟人不是风,过一趟总要留下些痕迹,而那些无法磨灭的痕迹就是真灵。
传说这世上有一条真灵之河,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在一处谁都知晓存在但谁也无法证明存在的地方流动。所有完整的不完整的灵魂都会去冥河,但当魂飞魄散的灵魂是渡不了冥河。而真灵之河,是唯一会接纳那些魂飞魄散的灵魂留下的一丝真灵的轮回之处,只有真灵到了真灵之河,就能在时间里孕育出新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