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晨,闹钟声响总是格外刺耳。
方旭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手下意识地摸向旁边的位置,然而却是摸到已经翻开的被子。
人呢?
他茫然地看向身边的空位,已经没有余热,看来起床很久了。
不再多想,方旭起身刷牙洗脸,然后穿好衣服走出了卧室。
这间房不大,吃饭的地方其实就是客厅和厨房交汇处的一个角落。
此刻那一只大鬼和一只小鬼正大眼瞪着小眼地看着彼此,气氛看起来不是很融洽。
“那个……”方旭硬着头皮开口,总觉得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
话还没说完,两道视线便从饭桌那边传来,方旭更是感觉自己一句话卡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
“方旭,我今天早上特地早起给你做了面条。”阿飘把全是肉的面条推到方旭面前,估计是担心早上吃得过于油腻,所以他做的是清汤鸡肉面,面上放有枸杞和葱花,看起来很有胃口。
赵妈妈之前来过他们家就有发现冰箱里的速冻馒头,然后千叮万嘱跟阿飘交代着以后少吃速食食品,阿飘也一直记在心里,所以才有了今天早上的这一出。
方旭在两人中间坐下用筷子挑起一把面,抬头却对上两人虎视眈眈的眼神,顿了顿,“阿飘,你只煮了这一碗吗?”
阿飘摇摇头,从桌下端出来一个锅,里面盛有清汤面水,独独是方旭碗里大片鸡肉,那锅里却是一丁点也没有。
看到这里,方旭不免有些感动,顺势就从自己碗里带了几块肉过去。
而这饭桌上的还有个孩子,方旭扭头看向她,有些犹豫。
“那个……你平时都是吃什么的?要不要尝尝鸡肉?”
说着,方旭担心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碗里的大白肉。
只见小女孩瞟了一眼鸡肉,然后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想吃的欲望很是明显。
方旭被她逗乐,把碗推向她,然后示意她张嘴。
小女孩怔怔地望着方旭,似乎很是着迷方旭此刻的温柔。
而旁边抱着锅的某人就此被冷落,眼神凶狠得就像是要把锅吞了一般。
方旭只当成了喂孩子,连说话语气都温柔了几分,却不想喂向小女孩的肉竟然直接穿过了小女孩的身体,“啪嗒”一下落在了桌面上。
小女孩低头看向桌面上的肉,失落的表情委屈得可怜。
方旭连忙用纸扫走肉,不敢再让小女孩看到,可是转头回来又觉得十分愁人。
原本养了一只阿飘,可他现在已经鬼上身成人了,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又从天而降一只新的阿飘。
而且,看起来这孩子还并不能分清她与他们的区别。
幸好家里还有些喂养阿飘的香火,方旭便快步将家里烧香的器具搬了过来,然后点上。
小女孩对这个没见过的东西感觉很是新奇,眼神跟着方旭的动作乱动,最后在闻到香火味时,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终于多了满足。
大概是担心小女孩心里乱想,吃着面条的方旭开口岔开话题,“你叫什么名字?之前都是在哪儿生活?”
闻言,小女孩抬头看着他,深邃而空洞的眼睛似乎要看进方旭眼底,可确定他此刻的茫然后,她的表情越发失落下来。
安静了片刻,小女孩开口回答,声音沙哑却带着孩童的稚嫩,“哥哥,你当真认不得我?”
方旭被她问得一顿,梗着脖子将面条咽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