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边贤正独自沉思,寝房门被轻轻推开,府中总管匆匆来报:“二殿下来看望老大人。”
老边贤闻言不觉精神一振,忙道:“快请。”高穆歙与老边贤虽算不上亲厚,老边贤却很欣赏这位二王子的德行操守,也很喜欢高穆歙的聪慧过人。想当初,高穆歙在自己门下求学两年,其所得却超高穆泽五年所学,实属难得的聪慧之才。
高穆歙走进屋子,见老大人正挣扎着想要坐起,赶紧上前几步轻按住老大人,“老师,将养病体要紧,还请躺下说话。”
侍女捧来一个绣墩置于榻前,高穆歙安置老大人躺妥之后方坐下。
老大人也不强撑,见高穆歙坐稳后,挥挥手,侍女总管都退了下去。祥云见状马上跟着众人退到屋外等候,喜鸣却留了下来。
老边贤见状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喜鸣,又同样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高穆歙。
“老师,这位是郑国的喜鸣公主。”高穆歙为老边贤介绍道。
老边贤闻言一愕,不觉又打量了喜鸣一眼。
喜鸣赶紧微微躬身,拱手一揖恭敬说道:“喜鸣见过太宰大人——喜鸣未经太宰大人就擅自到府上造访,还请太宰大人见谅。”
最初的错愕过去后,老边贤很快已神色如常,只是他还是想不明白高穆歙带喜鸣来见他是何意。
“公主客气,公主请坐。”
高穆歙冲喜鸣点点头,喜鸣很快搬来一个绣墩坐在高穆歙边上。
“穆歙今日才来看望老师,还请老师见谅。”
“殿下真是折煞老臣,殿下心思老臣明白。”老边贤说着又拿眼睛看了看喜鸣。
说好带喜鸣来见老边贤后,高穆歙已决定今日先不问那日朝堂上的事。在事情未清楚前,他还不想让喜鸣知晓两人过往的那些渊源。
“老师,前些日子我在吕国游历,无意间救了一人,事后说话才知竟是喜鸣公主,她正被韩渊郑季的人追杀。”
“前些日子凤歧到处是喜鸣公主在吕国遇害的消息,殿下说的想必就是那一次?”
“是,只是韩渊郑季并不知救喜鸣公主的人是我,昨日公主也是乔装来的凤歧。如今在凤歧,除了我府上三四人及老师,其余并无人知晓公主在凤歧。”
老边贤闻言了然的点点头,他就知高穆歙并非鲁莽之人。
“公主听说老师力阻父王分封韩渊郑季之事后,央我一定带她来向老师道谢。”高穆歙这几句话八分实情,一分隐瞒,还有一分无伤大雅的修饰,却是既将事情说清楚,又为自己、喜鸣、老边贤留下了转圜的余地,同时也解了老边贤心中的疑惑,真可谓高明。
老边贤听完后半天未说话,一是从高穆歙话中他已明白今日不宜叙说往事,二来他在想高穆歙应该清楚自己阻止韩郑二人获封并非是为郑国出头,那他如此说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