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住?你们可真好意思说出口。”方天朗鄙夷的看着他们,“你当谁都是傻子不成?这季伯父他们这院子可不是一两天功夫建成的,你们是出了一块砖了,还是跟着搬了一块料了?”
方天朗也不知怎的,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了家族中的某些人,在这个时代,家族观念是很强的,毕竟一个人终究少不了要与家族扯上关系。
然而此时的方天朗却没有任何的顾忌,这说起话来也是毫不留情面,“你还有脸说你们是长辈,有你们这样的长辈吗,干活的时候看不到人,吃饭的时候你们倒是来了。没人说你们还当我们在做的这些族老长辈们都是瞎子?也是季家人厚道,敬你们是长辈,但脸皮厚到你们这种程度的,还真是少见。”
季二伯母被方天朗冰冷的目光一扫,吓得躲在了季江的身后。
季秋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方天朗的身后,心中大呼痛快、过瘾,其实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可是当着这么多村里人的面,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离经叛道了,此时想发火却又不能的那种憋屈感可想而知。
此刻,季秋觉得方天朗这小子太给力了,就该这样,狠狠得骂回去,如果能动手最好,一人一个巴掌,打得他们找不着北。
季江被气的不轻,可是又摸不准眼前这小子的底细,再看到他身边凶神恶煞般的方勇,竟是有些胆怯,可是一想到自己这个当兄长的不能住进来,他一个外人却可以随时过来住,季江的最后一丝理智也没了,当即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季冬、季秋两姐妹身上。
“我说冬丫头,秋丫头,这家伙不会是跟你们两有啥关系吧?别是你们阿娘不在了,三弟整日忙于伙计疏于管教,你们小孩子家的不懂事,做出啥丢人的事情儿来了吧?我们老季家的家风可正着呢,私定终身这事儿,可丢不起这人。”
季江这话说的可够难听的,别说是两个孩子的亲伯父,就是外人,这话也得是有仇才能说的出来的吧,对一个小丫头说这种话,那是要毁掉两个孩子的名声啊。
刚还在拍手叫好的季秋,被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扑上去打他两巴掌,这是人说的话嘛,简直太可恨了,可是更可恨的还在后面。
他这边话音一落,那边季二伯母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事情一般,当即就嚷嚷开了,“你这小子究竟怎么回事儿啊?难不成还真跟这两丫头有什么不成?哎哟哟,瞅瞅这小后生啊,面皮白净的,一看就不是咱们庄户人家,可别是什么大户人家少爷找人做妾的吧?”
季二伯母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目光在方天朗与季冬姐妹身上游移着,突然之间哈哈大笑。
季秋两姐妹气得面色通红,季秋毕竟是现代人,流言蜚语对她而言就是家常便饭,可是季冬就不同了,被人这么当众侮辱,原本就还有些红的眼圈更红了,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嘴唇不停的颤抖着,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的季秋一阵扶额,好吧,这家人,除了大哥还有些血性之外,其他的也太包子了吧,任由别人捏圆搓扁都不知道反抗,暗自落泪有屁用。
季秋上前两步,就想要张嘴,却被另一个声音抢了先,季秋讶异的转身,就见方天朗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
“饭可以乱吃,但是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是小子倒无妨,可季家姐妹不同,她们可都是女孩子,女孩子的名节何等重要,今天你这般诋毁她们,不知道是何居心呐?你让她们今后在村子里如何见人?小子不明白,你们到底是这家的亲戚还是仇人呐?”
方天朗知道乡下无知妇人就是喜欢嚼舌根子,他也暗自告诉过自己,这里是迷雾山下的无名村,不是京都,他不能把人得罪狠了,让季秋一家没法子过活了,可是此刻,他却是再也没法忍了。
方天朗的声音清冷,语气凌厉,让人神色一震,“小子不才,却也是个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定终身这种事儿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你这样说,到底是何居心?置季家于何地?置我于何地?”
方天朗的声音在整个季家院子的上空回荡,冷冽的眼神直射入前面之人的心上,他有些后悔没有早一点出手将人给扔出去。
“你。。。”在方天朗眼神的逼视下,季二伯母感觉心尖一颤,竟有一种透心凉的感觉,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死于非命,可是话已出口,再想收回已是不能。
季二伯母吞了口唾沫,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就。。。就算你们没什么,可是他家建新院子的银钱哪里来的?半年前还一无所有,甚至连陈氏卧病床榻都没钱治,半年时间就能建这么大个院子,要说她们跟你这富家少爷没有任何关系,有人信吗?”
季二伯母说到最后,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语气又变的强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