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王摩挲着玉带上的龙纹,审视着殿门处急匆匆入内之人,待看清来人后,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调侃道:“陈逢!怎地把敬文侯也带来了!”
“陛下,叛乱已息,微臣救驾不周,特来请罚!”
殿外的脚步声急促,几位朝臣紧随其后,一个个跪地俯首,口中称罪: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让父皇受惊了!请父皇降罪!”
“臣言少虞,救驾来迟,望圣上恕罪!”
……
“无碍!诸位,起身吧!”
封知许眼见太子膝跪于地,心中大喜过望:“父王,父王,您……您安然无恙!”
不等周自衡解开绑在身上的麻绳,封知许已是不顾一切地抖落身上的绳索,奔向太子,投入他的怀抱,喜极而泣:“父王,母妃可好?她也返回京城了吗?”
太子抚摸着封知许的头,温言安慰:“她安好。”
恽王的目光在太子脸上犹疑,缓步走向太子,从他的眼角滑向嘴边,语气中带着不解与震惊:“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
太子眉宇间带着笑意,回应道:“皇兄,久别重逢,别来无恙。”
“都处置了吧。”皇帝的声音轻飘而又冷酷,一声令下,恽王的士兵们被强制跪倒在地,头颅无力的垂落,暴露出脖颈。
封知言失声惊叫,身体失去了平衡,双腿一软,颓然坐在冷硬的石阶之上,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襟,粗重的喘着气。
恽王的眼神收回,落在了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头颅上,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悲凉。
申公公解开束缚后,轻舒长袖,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卷黄绫圣旨:“圣上有旨:恽王封元仁,心存悖逆,称兵构乱,以下犯上,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为兄不仁,天怒人怨,着即革去王号,贬为布衣,以示天下!”
“皇爷爷!皇爷爷!孙儿蒙昧无知,皇爷爷!言儿自幼深受皇爷爷庇护,孙儿性情如何,皇爷爷是最为明白的啊!”封知言全然不顾脚下零落的碎瓷片,攀爬着台阶而上,抱住皇帝的大腿,哀求不已。
皇帝将手掌按在封知言的头顶上,目光向下凝视着他,缓缓开口:“参与谋反者,当诛三族,歆贵妃——”他稍作停顿,闭上双眼,搓了搓手,语气沉重地说:“赐白绫吧。”
封知言闻言,狼狈不堪地深深叩首,泪水止不住地流:“皇爷爷,言儿错了,皇爷爷开恩呐皇爷爷……”
恽王的双臂被两名身着黑甲的侍卫紧紧地扣押在身后,他奋力挣扎,怒吼着表达不满和抗议:“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你这个怪物!怪不得皇祖父那么多子嗣,偏偏最不喜你,派你去做质子!母妃陪你走过几十年的岁月啊!你怎么忍心如此对她!你就是要抹杀我西启存在的最后一丝痕迹,你无法忍受自己曾在西启所受过的屈辱,无法忍受自己篡位时的那般不堪,更无法忍受自己手上,沾染了结拜兄弟的鲜血!”
喜欢一枝和月香请大家收藏:(www。xiakezw。com)一枝和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