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自他幼时的悉心照料,冬日时分为他缝补破袜子笨手笨脚,针尖扎破了手指……
秦云鹤夜访客栈,与亲生胞弟砸破骨灰坛,纵火烧毁客栈并意图取他性命……
天极宗以来,吴秋生赐他宝物,韩渊然对他视如己出……
兽渊之中临死脱逃,与神秘女子展开唇枪舌战……
一幕幕……尽皆是此生难忘的回忆。
“这是要死了么?我才十六岁……真要就这么死了么……”
脑中像被灌了铅水,沉重的眼皮再也抬不起分毫,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的脉搏跳动的越来越缓慢,甚至胸腔之内的心脏,也是跳动力度大不如前。
感受到这一切垂死征兆,他想吼,他想叫,他想大声喊出来,可最后,都只能化作心间的一丝愤怒默然,以及垂在眼角那一颗晶莹欲滴的清泪。
就在他上身力气全部消失,下身力气也被渐渐吞没,满心以为自己就要如此撒手人寰之际,从窗外一处花圃边,却是疾速腾跃来了一位身影细长,堪比擎天柱的灰袍身影。
此人身影尚在空中飘掠,但背后背着的一袋细砂已经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准确抛向了门前起火的那一丛浓烟之中。
瞧准了布袋落下的一刹,他的手掌飞速打出两道强劲重拳,只听嗖嗖两声音爆炸开蔓延,再一看起火的位置,早已是黄沙遍布,一切火焰被尽数包裹了起来。
连同那盛装火油的木桶,都在这一击之下破碎成了无数片碎瓣。一时间,明晃晃的油液铺了一地,被阳光一招,险些要闪瞎周遭众人的眼珠!
“周瑾,你这是做什么?便是讨债,也不可害人性命啊!你知不知道这桶油,一旦燃过了十息,便会有噬魂夺魄,令人窒息死亡的危险?”
刚一落地,细长着身形的常明远眉眼中的焦急便完完全全暴露在了众人视线当中,他的眼角荡漾着一股不堪与之为伍的浓浓鄙夷,虽是看向炼丹房中有敌意与憾恨存在,但却还是被脸上的忧心忡忡所覆盖了不少。
“我害人性命?常兄,你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肠了?像这种禽兽之徒,坑害别人钱财,百般不予退换,而且恶人先告状,害我们白白丢了脸面,你居然会怜惜他的性命?”
“你,简直就是个懦夫!”
周瑾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会出幺蛾子,脸色大惊一变,咬着牙齿恶狠狠地朝来人怒道。
“就是,常兄,你太妇人之仁了!他若是怕死,自然是会出来,现在他还没出来,这不是说明他还活得好好的么?若不是你搅了局,我们不一定都把灵石要回来了呢!”
“常兄啊,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钱伟眼中憾色浓浓,也帮腔作势道。
“我不管,要灵石可以,但万万不可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人命无价,区区五六万块灵石,算的了什么?莫非两位道友,真真是要罔顾同门情意,痛下杀手不成?”
听闻此言,常明远怒气腾腾,高大的身影再度挺直了三分,转眼间,便死死挡在了炼丹房前供人前行的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