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曜闻言,只是弯唇一笑,不置可否。
当年他骗永琪:海兰只是假娘,如懿才是真娘,从前永琪因着对他的信任信了,此刻,便是因为不愿意和他起冲突信了……
只是彼此心知肚明,从未明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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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夏至,去岁储存的冰便要着手准备放出来用了,圆明园等处也开始焕发生机,清扫各处庭苑供皇家使用。
然则今年不同,风调雨顺,前朝后宫都十分平静,皇帝就动起了南下考察民生的心思。
顺带也是想散散心,后宫老人们一个比一个离谱,已然伤透了皇帝的心,偏偏新人们又被高曦月扣下调教,一时间皇帝到后宫居然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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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舒妃彻底对皇帝死心后,皇帝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很惋惜自己少了一个诗词小迷妹,除她以外,学识丰富又懂得鉴赏他的人一个也无。
也因如此,腹中空空的丽嫔等人如今越发不得宠了。
皇贵妃甚至爱拐弯抹角打击他,还不许他在她费心收集来的心爱画帖上盖章。
回了自己殿里,皇帝越想越不高兴,摸了摸一大排的章印,挨个给赵孟頫的真迹盖上红戳。
这番操作下来,略有些解气,皇帝心情一好,翻出永曜等皇子交上来的画册,挑出山水风光最好的一幅,又是啪啪啪盖满了红印。
永曜收到返回来的画册时,只见满目是红,他颇有些无语。
站在一旁的进忠捧着一块锦盒,尴尬一笑道:“皇上说了,您画技灵气四溢,着实不错,奖励您再画几幅,他还要盖……”
永曜磨了磨牙,他多年辛苦修习出来的画技是让你盖着玩的?
进忠站在一旁,脸色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又道:“阿哥多画几幅,皇上答应了,您有几幅,他就停几次尚书房的功课,让您也有空闲出宫去玩。”
原本永曜的眉头拧成个疙瘩,怎么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作品交出去给皇帝,奈何提出的这条件,让他有些心动。
“再加一个,永琪也去。”
“行嘞!”进忠十分爽快地答应。
永曜瞄他一眼,很怀疑自己是吃亏了,皇帝说不准给了更宽松的条件。
进忠在他的视线下笑容越发淡了,最后嘴角僵硬道:“六阿哥诶,您可别瞧奴才了,这是皇上亲口要求的,您不提,奴才就不能说,奴才也没办法啊。”
眼看着永曜眼神不善,进忠一拍大腿,咬牙道:“还可以在南巡还有木兰秋狩带上您!”
永曜这才笑了,“皇阿玛还挺大方的嘛,行了,你自去吧,明日再交十幅画,爷要放假十天!”
进忠微笑,上前轻轻搁下锦盒,拿出墨砚,连声量都大了些,“多谢六阿哥。”
他一靠近,永曜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浅淡的草药香味,暗觉疑惑,“你这是受伤了?”
进忠猛然一顿,片刻后才低声答道:“谢六阿哥关怀,原是陈年老伤,不打紧的。”
永曜挑一挑眉,似是想起些什么有趣的事,微微一笑,也没说信是不信,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关上门,一直走到廊下,借着时新花卉的遮掩,进忠这才敢放松身子,立时便察觉到浑身都冒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扶着栏杆,那一瞬间仿佛被人看穿了一般,颇有些惊心动魄。
就算他没有秽乱后宫的能力,只要他敢尝试,这便是杀头的大罪!
但转念一想到那个弱不胜衣、一袭宫女装扮仍不失清丽绝色的女子,便也觉得这条命给就给了。
如果有朝一日暴露,只盼六阿哥能看在多年相处的情分上,留他一条小命吧。
“进忠公公。”
进忠怔了一怔,回头一望,魏嬿婉正盈盈笑着,慢慢走过来福身道:“阿哥有言,太医院拿药多少有些不妥,让您日后更小心些才是。”
进忠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有些药材只有皇宫才有,他已经万分注意,分批少量拿的东西,自己私下另外找人服用,这样六阿哥也能知道他干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