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小指头高高翘起,拎着自己的袍角飞快地跑出去了,她虽面上做出了一副淡然无所谓的表情,但众人都在她身后又看不见。
只能瞧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毫无嫔妃的体态可言,一举一动粗犷到身后的容佩都比她多几分气度。
惢心更不必提,从从容容与容佩慢慢走着,倒更像一对小答应主仆,她俩都懒得追着如懿在长街上竞跑。
自如懿出了冷宫,每次碰着咸福宫的人都要受一顿气,从前倒还好些,贵妃没有宫权,也不大愿意理会她。
可现在,先不说高家如何,就说贵妃,得势至极,越发看不惯如懿嫌嫔的嘴脸。
一旦见如懿老大一个人了还当众在皇帝面前嘟嘴卖痴,贵妃轻则冷嘲热讽嫌弃如懿烦人,重则惩戒一番,要么抄书,要么叫她去宝华殿跪地祈福。
有趣的是,不知皇帝是不是忌惮高曦月重臣嫡女的身份,格外给面子,一连好些天不再翻如懿的绿头牌,这可让如懿受了天大的委屈。
种种事情把如懿整得苦不堪言,才有今日故意上门的事,她自诩说话做事都很在理,偏偏贵妃就要挑她的错。
她虽是皇上心里的正妻,可在外却是嫔,贵妃想罚她,她只有点头再行礼告退的份。
被赶出来,还连难得的贡品官燕都没吃上!
如懿十分憋屈,一对眼睛瞪得老大,暗戳戳增的比规制高一截的花盆底蹬得老快,一不留神竟然撞见了正在长道上行走的凌云彻等人。
明明有两行人高马大的侍卫走动,如懿却一眼认出了凌云彻那熟悉的上过药的臀部。
当下她脚步一滞,嘴角高高扬起,如懿赶紧塞紧了今日的红梅宝石护甲,又正了正旗头,这才提高声音喊道:“凌侍卫,本宫有事找你。”
“娴嫔娘娘。”队伍后尾的凌云彻猛然转头,惊讶地喊,二人对视,眼神勾连许久没有移开。
如懿盯着凌云彻,面上一热,脚步下意识往前挪动,想要近前去说话。
容佩恰在此时赶到,见了这一幕,急忙撇下惢心,大步走向他们,心里生了几分怒气,“娴嫔娘娘!凌侍卫!”
凌云彻瞬间脸色一白,迎着容佩如同看自己私有物的视线,简直恨不得张口大喊:你别过来!
可惜容佩可没察觉他的排挤,笑着挤在了两人中间,还小声地打招呼,“云彻哥哥,许久未见,你那里的伤好了没有?”
凌云彻瞬间头皮发麻,手指不由颤抖起来,鬓边生出数不尽的冷汗。
任谁见了一个上来就毫不见外脱他裤子,以夫人自居的容嬷嬷不害怕啊!
他连如懿也顾不得再看,只想逃离此处。
幸而,此刻为首的一个侍卫出列,目不斜视道:“娴嫔娘娘,微臣等人正要去养心殿值班,不可在娘娘们的居所处久留,凌云彻自然也不能擅离职守,还望娘娘恕罪。”
说完,在凌云彻仿佛看救命恩人般的眼神下,为首侍卫一抬手,领着人走了。
没说上两句贴心话,倒倒魏嬿婉如何以下犯上的苦水,如懿心下颇有些失落。
送走未来夫君,容佩的目光这才狐疑地在如懿身上扫来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