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应该有巡逻的侍卫,若是被他们发现她和喜鹊身形仓皇的离开这儿,说不定反而会被当成嫌疑人。她若是守在这儿,还反倒能洗脱清楚嫌疑。
顾婉仪白着脸哑声嘶喊。
樊齐正在不远处的花丛间和齐福说话,听到这边的呼喊声,相对视一眼:“过去瞧瞧!”
听这呼救的声音好像是顾婉仪。顾婉仪和苏眉笙的关系那般要好……樊齐想想便觉得有些头疼。希望这两位能够顺利脱身,要不然今天这茬事情怕是不好善了。
带了一队人马,樊齐速度赶到了荷花池旁。
“樊,樊头领。”喜鹊话都说不利索了,她手指哆嗦着指向荷花池的某个方向,“就,就在那儿,你快些把人打捞上来瞧瞧,我家主子都被吓坏了。”顾婉仪喜好吟诗作对,对荷花也情有独钟,每日清晨散步的时候都会习惯性过来这边走走。哪曾想到今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看那人脸部都泡的有些浮肿了,怕是已经在荷花池里泡了大半宿。
喜鹊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双手合十向上天祷告。千万不要把事情牵扯到她们身上!
……
永福宫,齐福神色匆匆的赶了过来:“太后,彩虹的尸体在荷花池被樊统领打捞了上来。”
“什么?”皇太后讶然,激动之下她握着佛珠的手猛地用力,串着佛珠的链子被扯断开来。“咣里咣当”的,打磨圆润的佛珠滚落地上,四下乱蹿……
有两颗佛珠滚落到苏眉笙脚前,她轻闭了下眼睛:彩虹果然没逃过一死!香妃这一步一步算计的,可真是让人甘拜下风。
明月重重磕了一头:“想来是这贱婢以为奴婢发现了她,怕被问责,这才去投池自尽的。”这解释在此刻合情合理。
皇太后看着地上散落开来的佛珠,久久无语。半晌,她才抬眼看向了香妃:“罪魁祸首虽然已死,但到底人也是禧贞宫里的。香妃,哀家限你五天之内重新制好百支凝神香,至于明月,大意粗心,这种人也不堪担当你的贴身宫女。哀家让齐福再给你挑选个合适的人选。”
“谢太后。”香妃柔柔应下,带着明月后退着走几步,这才抬脚出了永福宫的大门。幸好彩虹已死如若不然今天她还真难逃过这一劫。
香妃看着眼前绵延开的路,依旧有些心有余悸,但同时,她更多的却是不解:“彩虹怎么会突然死了呢?”先前嘤酥壳一事之后,苏眉笙并没有其他动作,她也放过了彩虹。
可如今,彩虹怎么会突然毙命在荷花池中?是他杀还是自杀?这事情会不会和彩霞有关系?更甚者,和苏眉笙有所关系?
香妃蓦地顿足,扭头又重新望向了永福宫的方向。
苏眉笙弯腰她脚前的佛珠捡起来,放到太后旁边的矮几上:“多谢太后还臣妾一个清白,臣妾告退了。”她现在也急切的想要知道彩虹的死亡真相。
她还想着要暗中从彩虹身上下手,好找出和香妃联手之人的。现如今,这条线索断了,她想要再查嘤酥壳是如何流进宫里的,怕是更要难上加难。
也不知道段景焕到底和嘉贵妃打过招呼没有,她如果去调用六尚的人手,会不会招致嘉贵妃的报复?
深宫重重,迷雾阵阵……苏眉笙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下去。是龙潭她得去闯,是虎穴,她也得走一遭,哪怕明知前路茫茫,荆棘遍布,她却依旧只能负重前行,只因,在这后宫之中,她若不拼了命的往前走,便只能沦为旁人脚底的芳魂一缕。
微风轻吹,素雅的裙身紧紧贴合在她的身上,腰线纤细,窈窕有致……皇太后看着她耳朵底下凝结着的一点红,却没了先前对她的那种敌意。
看着她即将踏出正屋的门槛,皇太后蓦然出声:“曦妃,哀家等着你的午膳。”反正香妃的凝神香也得另制,她这段时日便先行用着苏眉笙的药膳。希望,苏眉笙不会让她失望……
苏眉笙唇角微翘:“是!”一道划伤换来太后的平等以待,不算太亏。想来,这之后皇太后不会再参与她和香妃之间的事情。
……
荷花池旁的凉亭中,彩霞抱着彩虹的尸体哭的痛不欲生的。
昨儿个夜里她们相见,她见到的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一觉醒来,怎么就全部变了?她已经没了额娘,没了阿玛,深宫之中两姐妹相依为命,她以为,她们都会安然活到二十五岁离宫……
可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全变了,唯一的亲人也没了,这世上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她。
尸体是冰冷的,僵硬的,可眼中流出来的却是热的眼泪,是伤心的眼泪。
撕心裂肺哭着的彩霞差点哭晕过去,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安慰。
能在宫中自杀的,不是被逼,就是自己本身犯了事,在不清楚的情况下,谁也不敢自找麻烦。
没多久,皇太后和香妃的人传话过来,彩虹的死已经被定为“想要谋害主子,事发败露,自尽身亡”,樊齐等人也早已经撤去。
凉亭周围只有一些看热闹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