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冯公子买这么多眼镜做什么?而你每一副眼镜似乎都是同样的度数,一副眼镜可以用很久,属实没有必要浪费这个钱。”
那冯生一脸怒容,却也不回答,无能狂怒,“你管得着吗?我爱买多少买多少。”
祁秋年懒得惯着他这些臭毛病,直接带着要配眼镜的书生进屋测量眼睛去了。
冯生气得脸都青了,想闹一场,却被冯嫣儿给拉住了。
祁秋年翻了个白眼儿,都是什么玩意儿?
几个书生暗中给祁秋年拱手行了个礼,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情。
他们几个背后也稍微有点儿背景,可真不敢跟右相冯家和三皇子硬杠。
能做到像祁秋年这么不卑不亢的,还真是世间少有了。
祁秋年笑了笑,“不必在意这些,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好了不想别的,哪位先来?”
最严重的那位学子站了出来,“侯爷,我这眼睛,从七八岁起就逐渐模糊,直到去年,是越发地严重了。”
“你这是用眼过度,而且是不是经常在光线不好的地方看书?”
那书生嘴唇翕动了两下,没有回答。
祁秋年看他穿着,这书生应当算是京城了条件最底层的了。
富贵人家,夜里用蜡烛,但蜡烛并不算便宜,大多数人家用的都是油灯。
豆那么大一点的光线,在这种条件下看书,这眼睛不坏才有鬼了呢。
“之前说好了,要免费给你配一副眼镜的,你先来吧。”
书生说不出拒绝的话,即便是这玻璃专卖店比那琉璃阁要‘实惠’得多,眼镜的定价也不算高,但必然也不是他轻易能消费得起的。
可是他又实在需要。
“侯爷慷慨,在下却不能厚着脸皮收下,今日这眼镜的钱,只当是我薛舜借侯爷的,日后定当如数奉还。”
其他几个书生条件稍微好点儿,甚至商量着,要凑钱借给薛舜,总不能真让薛舜当个睁眼瞎。
十五六岁少年人之间的同窗之谊是赤诚的。
祁秋年挥手,“说了送,那就肯定送,本侯爷还是说话算话的,不过嘛,薛舜,你学问
怎么样?考到功名了吗?”
“是考了一个秀才功名。”薛舜回答道,“不过是侥幸,排在末尾。”
另一位书生,“薛兄,切勿妄自菲薄,若非你眼睛伤得太厉害,定然不至于考这个名次,等这次配好眼镜,再学几年,定然能高中。”
“见笑了。”薛舜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更多的是落寞,“恐怕在下不能继续与诸位同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