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姜泽兰?”
陈可明讶异道。
他仿佛突然恍然大悟,转头看向徐生:“是了,我记得你,你是那时候的书生。姜泽兰嫁到徐家已经十几年,年龄也对得上……”
众人不解其意。有几个崆峒资历较老的弟子喊出声来:“莫非是,是神拳门的……”
“神拳门?这是崆峒中人?”
“不止,她还是掌门之女……”
有知晓的低声跟四周人解释起来。
“……”顾舒崖道,“姜泽兰失踪已有几天,说不准是这刺客为求活命冒名——”
低着头的姜泽兰突然道:“我不是。”
“………”
她若是承认,也就罢了。刚好应了顾舒崖的话。
可她偏偏要否认。她越坚决,众人就越是怀疑其中有隐情。
陈可明更是焦急,上前低头看她:
“我记得你。你丈夫死后,你就再没出现过。这么多年在徐家,你过得可还好?”
顾舒崖道:“她身份有待商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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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老何必关心我一介小民?”
姜泽兰声音中带着三分不甘、三分愤怒、两分悲哀和一分凉薄,“我过得怎样,和崆峒大侠有什么关系?哼……十年来,你若真关心,就……”
她偏偏不说了,低下头,显得格外“悲伤”。即便顶着张伤疤纵横的脸,仅靠声音姿态,便叫不少人颇为怜悯。
顾舒崖被打个措手不及,徐生目瞪口呆。
没想到原身的娘这么能演,放到现代拿个影帝不成问题。
陈可明已经确信她就是姜泽兰——她也的确是。面上带了一丝愧疚:“我……你……对不住。”
姜泽兰道:“你对不住?”
她环视一圈,一一看向崆峒派几个弟子和温义康,道:
“我认得你们,认得你们的嘴脸。十年前,你们说我夫妇勾结魔教,逼着青云上战场自证清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只带回来一条手臂……十年了,你们过得可还好?站在旁人尸骨上吸着血,过得还好?”
说到最后,几尽哽咽。姜泽兰说得全是实话,带着的恐怕也是真情实感。大厅中人无不动容。仅仅在几句话中,便得知了这可怜女子过去的遭遇。
温义康放下心来。得知姜泽兰只是出自私怨,与魔教无关,并不是受了谁的指示,他便能接着道貌岸然道:
“原来是姜女侠……哎,往事不可追,你何苦自毁容貌,来做刺客呢?”
被刺杀的受害人陈可明也满面愧疚,他的愧疚比温义康更真切:
“我……罢了,刺杀一事,我不追究。你们孤儿寡母,缺什么,我便给什么,定叫你安度余生。”
他说到“不追究”三个字,姜泽兰掩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很快消失不见。
她哀哀戚戚:
“安度余生?安度余生?青云死了,我还怎么活?十年来我唯一想着的便是把生儿养大……他能自立了,我便放心来……去见青云。”
徐生愣了一下,觉得自己该对上戏,右手猛掐自己大腿,含泪道:“娘……”
他走上前去,试图去牵姜泽兰的手。
母慈子孝,恩怨情仇,都包含在这场景中。
顾舒崖不得不做个破坏氛围的恶人:
“刺杀崆峒派长老,即便未得手,她也有企图。难道因她可怜,便能饶恕?那世上便不再有死囚了。”
陈可明行了一礼,道:“顾捕头,姜泽兰虽身在徐家,却还是崆峒的人。那就该崆峒自己解决。”
温义康道:“不错。在座各位是正气凛然的大侠,陈兄都没说些什么,按江湖规矩,一笑泯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