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安澈失忆了。
宋立泽赶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他站在房门口,拉着小二问了一遍又一遍:“他是这么说的?失忆了?”
小二战战兢兢地回话:“老板,他真是这么说的,而且、而且他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宋立泽扭头推门而入。
他看见那个人两眼无神,靠着床头气息弱而缓慢,几乎要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断气。
已经丝毫看不出当年风光霁月、意气风发的清风仙尊的模样,被折磨得形销骨立,病态,从云端落到泥地里,谁都能来践踏。
宋立泽颤抖着嘴唇,甚至迈不开一步:“你怎么……成了这样?”
安澈偏头,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
“什么样?”他轻轻问,“我成了什么样?”
他有些淡淡的烦躁。
这些人总要一惊一乍,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可他胸口还淤积着郁气,疼痛萦绕不散,几乎撑不住这样持久的谈话,他不愿就这么睡过去,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开始咳嗽起来,捂住嘴唇的掌心一片鲜红,十分刺目。
宋立泽大步上前,却只见安澈微微合眼,疲倦极了。
他心里微沉,替他擦拭干净手里的血:“好好休息吧。”
安澈没理他,安稳地睡过去。
昨日安澈来得很匆忙,宋立泽没来得及查看他的情况,一时心软把他留了下来,今天才渐渐后悔,贸然收留他在这里,万一被紫阳剑尊知道,他里外都不是人。
可这时他探着安澈脉搏,才发觉这人已是油尽灯枯,浑身疮痍,恐怕连明年都熬不到,此时又双目失明,身上的伤都不曾包扎,任由伤口恶化生疮。
他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受,细细将安澈手腕塞回被窝里,悄悄离开房间。
九阳宗的丑闻人尽皆知,都说是清风仙尊痴缠紫阳剑尊,打压同门,又叛逃魔界,是实打实的叛徒。
宋立泽知道的更全面些,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是紫阳剑尊的朋友,两人无话不谈,他眼睁睁看着贵为清风仙尊的安澈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清风仙尊与紫阳剑尊少年相识,拜入同一处师门,成了最为亲近的师兄弟,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清风仙尊少年慕艾,求了师父指婚,他一心痴缠紫阳剑尊,不知为何那时的紫阳剑尊没有拒绝。
他们那时的感情很好,直到后来紫阳剑尊公然违抗婚约,非要与另一个人结为道侣,还公然挑衅说清风仙尊不知廉耻纠缠着他,那时他们师父发了好大一通火,将紫阳剑尊压到刑事堂抽了九十九鞭,还是清风仙尊劝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