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节,皇上收了震怒,让声音尽量显得和缓又不失威仪,“贾老有话请讲。”
得了皇上恩准,贾老抬头,正色道,“老臣昨日受邀充当桃花会诗画评判,殿上这姓宁的书生拦镇国公家嫡女马车之时,正好老臣还未走远,于此事的经过看得一清二楚。”
“哦?”
“老臣抖胆,若说这镇国公家的陌小姐有罪,那玉和公主也有罪,皇上只罚国公嫡女不罚公主,是否有护短的嫌疑。”
贾老不为陌千雪说情,却是从玉和公主着手。
皇上被人捧贯了,闻贾院士话中夹枪带棍,把自己也给带了进去,脸色自然不好,语中也有了警告的怒意,“贾老今天是为此才来上朝的?”
“正是!”贾院士不为所动,仍是那幅神色,语气甚至比先前还要犀利,“后宫不得干政,便是皇后太后也没有权利直接将人犯打入天牢,这玉和公主没有求得皇上口谕之前便国公嫡女押入天牢其罪一;昨天老臣听闻玉和公主曾答应国公嫡女,会请三公夫人为她证明清白,如今却是言而无信,贵为皇家嫡长公主,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皇家的礼仪,如今却信口胡言此罪二;只听他人一言,不查不问,纵容他人毁谤贵女此罪三……”
任谁也没有想到贾老一出口,弹劾的便是当朝嫡出长公主,一出口就是三大罪状,就连皇上也被贾老参奏的话搞得有些下不来台,顿时哑然。
莫嬷嬷自然把昨天的一声咳嗽,从哪传出告诉说为何传出一一分析给自家的主子听过。
这贾老迟不出,早不出,就在她要被皇上拿下的时候出列,表面上是拿公主说事,实则为自己解围。陌千雪没想到一个无亲无故的老学究竟然真的会为自己出头,为自已说话,不感动是假的。
要说这贾院士真不亏是国学众院士之首,没有一句话是为陌千雪求情,可是句句话都是在为陌千雪开脱。
这才是高人的高明之处。
只要揪住玉和公主的尾巴,便是揪住了谢家的尾巴,谢家的舌头一定会让三公夫人出面,一证自己的清白。
只要证明的自己的清明,那三人的证词便是不攻而破,此事便有了转机。
谢家的言臣一听这话,果然都有些慌了,不过他们想得没有陌千雪想得远。他们想的是如何为公主开脱。
“回皇上,公主年幼,尚未及笄,于礼法之事有些欠缺,也是有的。”
“回皇上,玉和公主一向温文贤良,怎会纵容他人毁谤贵女,想是性子单纯,又禀着一颗公正之心,一时思虑不周,拿错了主意……”
“回皇上,玉和公主一向信守承诺,三公夫人早已在偏殿,等候皇上的传召……”
“回皇上,玉和公主……”
那些言官在宰相的暗示之事,极尽能事的为玉和公主开脱。
皇上现在并不想把话题转到玉和身上,毕竟玉和虽是皇后所生,与谢族关系非浅,说到底还是他的女儿,是他的脸面,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会拿她做伐子。
各言官说得也不无道理,皇上自然是顺坡下驴,“既然三公夫人早已在偏殿候着,那便带陌千雪去偏殿,让三公夫人看看。到底是陌千雪胆大包天,还是那三个人胡言乱语!”
言罢,皇上的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得意的嘲讽,皇后的局设得那般巧妙,据他的探子回报,皇后娘娘派出的人确实已经得手。
既然贾老想报当日之仇,想让陌千雪在这大殿之上丢脸,也怨不得他,他乐得做个顺手人情。几个带刀侍卫领了皇命过来押拿陌千雪。
陌千雪却在那几个侍卫过来之前,自己突地起身,微后退一步,躲开那待卫伸过来想要抓她的手,“请侍卫大人前面带路。”
她语气很是客气,但却又冰若冰霜,听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侍卫暗想,于这大殿之上拉拉扯扯也不好看,一个不好,说不定一顶冲撞贵女的大帽子就得戴他头上。于是,拿人的手顿时改过请的手势,“陌小姐,请……”
言罢,转身带路。大殿之上,皇宫之内,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难道还怕她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