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南果然一直在联系她。
感知到掌心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热度,周沉觉得现在温度偏低的明明是自己。他点头:“去了。”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沈颐乔用笃定的口吻说。
周沉不反驳:“嗯。”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沈颐乔坐在他腿上,这样的姿势让她占据海拔上的优势。她可以看到他立体的眉骨和隐入发际线下那块曾被划伤的皮肤。
她用视线描绘,如有实质:“不是在洗手镜上撞的,对吗?”
周沉没回答。
她又问:“你们打架了?”
从小到大,周沉还没因为做出格的事被抓个正着,也没有经受过这等拷问。童年缺失的这一段经历居然在他坐上人人仰望的那张位置之后一个回旋镖给镖了回来。
打架。
这两个字安在他头上,怎么听都觉得违和。
周沉偏开脸,耳后呈现出异色。
他觉得喉间干涩难咽,半天说出一句:“……我没动手。”
“你该不会——”沈颐乔倒吸一口凉气,“单方面挨打吧?”
她一吸气,夹在他两侧的大腿也收紧了。
承认未免太逊,何况是承认输给情敌。
周沉说:“我没有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习惯。”
“我就知道是他发疯。”
沈颐乔眯了下眼,像是在为周沉抱不平,可是周沉听着却像在表达另一层意思——她足够了解向知南。
这是事实,早在他们结婚之前,周沉就接受的。
可是人就是贪心的动物,没有之前想着要有,有了之后想要更多,欲壑难填。
要怎么样才能填满越来越多的欲望?
周沉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接下来沈颐乔肯定会质问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瞒着她,为什么那天装作刚刚从机场到家?
他放松脊背,低头,将自己埋进她颈侧。
“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说。你看到了,那天我处于下风,我没立场开口。”说着,周沉的手拉起她的一起,覆在额头早就恢复如初的地方,“还有点痛。你再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