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人为了留在相对外面安全许多的体育馆,必须跟何永强的那些手下一样,外出收集物资全数上交,并接受何永强的支使。
如果拒绝的话,后果就是被赶出体育馆,孤身一人面对成群结队的恐怖丧尸。
这些人虽然很厌恶甚至仇恨何永强,却对外面的死亡威胁更加恐惧。
时下,何永强抱着肘,身后站着包括胡莱潘望王飞杰在内的十多个手下。这些人多数身材高大而魁梧,特别是何永强和胡莱,铁塔般的身材充满了纠结凸出的肌肉——正对面的是二十多个面部惨淡的年轻人,这些人较之何永强和他的手下们,多数显得瘦弱而矮小,眼神也颇为黯淡。
潘望不知何永强突然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的原因,脸上多少呈现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他把声音压得很低,询问着身旁的王飞杰:“杰哥,你说这是干嘛,开会呢?”
王飞杰横了潘望一眼,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废话多。”他还是看潘望不爽,有意无意地对潘望表达怨怼的心情。
其实,和何永强对立的那些年轻人们也很是诧异。
他们不知道凶神恶煞的何永强突然召集他们做什么:凭借这些天交往经验来看,这男人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今天,有件事跟大家说。”打着赤膊何永强上身还缠着带血的绷带,他突然向前走了一步,笑嘻嘻地站在了一只原本装铅球的木箱上。他本就有两米的身材,这样一来,显得更加庞大逼人。
他把声音放到最大,随后继续高亢地说下去:“我知道大家这些天都在忍饥挨饿,每一天过得很不好。我看在眼里,也是痛在心头的。可毕竟是这种灾难时期,作为大家推举出来的领袖,我不仅仅只为家挨饿的事头疼,还得为大家的未来考虑呐!”
这些话听起来文绉绉的,绝不是他这种四肢发达的武夫能想出来的——大部分的词句都是王飞杰帮他想的。可这个两面人露出的表情,却是异常的悲愤,就好像他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在末世生活了这些日子,见惯了疯狂的丧尸和血流成河,这些人的眼光渐渐失去了原有的锋芒,如同一个个已经失去了灵魂的偶人。可这些幸存者听到他这一系列的话,都显现出迟疑的表情。
看到这些面部的变化,何永强心底出现了一丝得意,随后继续往下说道:“现在,大家都知道这场灾难,恐怕不会到头。就像电视上说的那样,咱们必须学会自救。我呢,既然带着大家过活,就得为所有人考虑。必须按照合理配给的方式,所以委屈了大家一段时间。不过,既然大家逃难在一块,就算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该说两家话,我呢,也是个实在人,也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事跟大家谈。”
他乡音很是浓厚,这一说来,所有人的兴致都被调动了起来。人们挑着眉把好奇的眼光投向何永强,他却把头一转,面朝身后,冲着自己的死党大喊大叫:“快,把啤酒,好吃的都拿上来!”
一句话说罢,这本是墓地般寂静的体育馆突然爆发出一阵很难压抑的窃窃私语,这些原本黯然无光的幸存者们,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在看到何永强的手下真的拿出了一筐筐的啤酒,塑封的蒜蓉肠和小肚等美食后,这些曾经抛妻弃子丢下老迈父母的年轻人们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潮水般的掌声顿时响起。
那些一直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女孩们面无表情地撑起脸,失神地看了看喧闹的人群,却又毫不在意地垂首在地,在这些绝望的女孩看来,不论何永强说了什么,这些人做了什么,和自己完全无关。
何永强甚至还拿出了大量的香烟抛掷给众人,场面一度处于混乱,人们慌乱地争抢着食物,香烟,还有啤酒……丰富的食物,足够让这些饿了好多天的男人处于极度疯狂的状态。
潘望看着这些近乎于疯狂,在瞬间忘记了体育馆外死亡威胁的人们,心底划过好大的悲哀。
啤酒,肉食,香烟,乃至小到薯条,卤蛋,这些食物对于饥饿的人们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何永强拿出的物资太激动人心了,没人在乎他即将说出什么。这些抛弃了幼子娇妻乃至父母至亲的男人们早就在末世一开始就学会了珍惜活着的每一分钟。这一刻,他们无比信任何永强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给予他们吃的喝的,让他们能够继续活下去。
但潘望并不相信这个男人说的话,在这个热闹欢畅的时刻,何永强所说的每一个字,在他听来都像是丧尸的尸嚎声,让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毛骨悚然。
何永强虽然大笑着高举双手向大家致意,却还是担心在外面徘徊的丧尸听到这阵喧闹,赶忙冲他们示意安静。
“兄弟们,咱们今天尽情的狂欢。哥哥要带着你们征服一处人间乐园,他们有大量的食物,有女人,还有安全的保护!”何永强忽然声嘶力竭冲众人说道,“就是有一个人霸着大量的资源,不肯分给我们,他就像那些为富不仁的坏蛋!全家都该死!”
一席话说完,何永强还是紧张兮兮地把眼光转向体育馆唯一的入口,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是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引来丧尸。
与此同时,何永强身后的胡莱突然振臂一呼:“就是,这些人和咱们抢好吃好喝,就是杀父夺妻的仇,弄死他们!”
人们变得躁动起来,他们一面争抢着食物和啤酒香烟,一面开始对何永强和他的手下发出追随此生的誓言。这些人中间只有潘望黑着脸,他突然明白过来,何永强打算利用这些幸存者,去跟手执冲锋枪的杨非交战……想到这里,他立时打了个寒噤。
还没等潘望回过神来,何永强突然大跨步地走向女孩们躺倒的方向,从地上提起一个完全没有动静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