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闪动着些许愧疚,司徒浩月冲着夜天绝耸耸肩。没说什么话,看他的心思,却又全在眼神里。
夜天绝能懂,他勾唇笑笑。
“方长老的话,我和倾歌都不会放在心上,自然的,你也没有必要记挂着。走到这一步,是早晚的事,现在撕破脸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和夏倾歌一样,夜天绝一脸的坦然,全然不将这看成什么大事。
可司徒浩月却不大放心。
“今日一早,水长老和云长老就已经来过了,他们说,方长老已经带着人离开了闲云山庄,大约是回司徒家去了。如今,鬼门幽谷是指望不上他了,而他回了司徒家,指定又要闹出一场风波来。你们两个,就真的不担心?”
“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债多了不愁,仇多了也一样。”
夜天绝耸耸肩,笑着捏了捏夏倾歌的手。
夏倾歌点头,“这话说的在理,的确没什么可怕的了,他想回去,那就回去送个信好了。”
“那接下来,你们什么打算?”
“再议。”
回应司徒浩月,夜天绝的话说的迅速极了,只不过,司徒浩月也听得出来,这话不走心极了。
夜天绝和夏倾歌都不是那没有盘算的人,他们走一步看三步,不说步步为营,但也绝不会坐以待毙。若说他们现在还没想好下一步具体要怎么走,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推敲,这司徒浩月信,可是,连个方向都不提,那就不是没想好的事了。
眼神暗了暗,司徒浩月瞪着夜天绝。
“怎么,还要防备着我?”
“怎么会?”
“得了,我心里清楚着呢,”司徒浩月微微叹息,他的脸上也多了几许怅然,“水长老和云长老来,都跟我说了,你们之前说了,不想让水长老和云长老为难,若是他们想回司徒家,也是可以的。这话,他们都告诉我了,想来,你们为了不让我为难,大约给我准备了同样的路子。”
听着司徒浩月的话,夜天绝和夏倾歌都没有回应。
他们的确有这个打算。
司徒浩月毕竟是司徒家的公子,若让他和司徒家为敌,这种背叛,可能比水长老和云长老的背叛来的还要更深刻。到时候,司徒家不会放过他是一方面,他心里不好受才是最重要的。
夜天绝和夏倾歌的心思,司徒浩月看的透彻,他勾唇笑笑。
“我以为,你们已经很了解我了。”
“司徒……”
夏倾歌微微抿了抿唇,她不想因为这事,和司徒浩月生分了。司徒浩月现在说话的口气,让她有些不安。
只不过,夏倾歌才开口,司徒浩月就将他的话打断了。
“丫头,你别说,听我说。”
“……”
“从我在天陵,决定帮着你们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做了决定了。你们和家族之间,我选了你们。我不后悔这种选择,因为,值与不值,我心里清楚。我之前也问过思思,若是一辈子不回司徒家,她的身份得不到司徒家的认可,她会不会难过?她说不会,只要我认可就够了。我也这么想的,我认可就够了。思思是我认可的娘子,你们是我认可的兄弟,至于其他的,我早就放下了。你们为水长老和云长老打算,这是应该的,不过,不用带上我的那一份。否则,我可真的会翻脸的。”
司徒浩月的话说到最后,他自己倒是先笑了。那样子,仿佛是春日阳光,能够扫平一切的痛苦和阴郁,让人开心起来。
夏倾歌听完,缓缓侧头看向夜天绝,他们两个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