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颤巍巍地起身穿衣。
但其人养尊处优实在太过肥胖,穿衣时非得有两位侍女托着他肥硕的肚子,才能为他系上腰带,场面简直一言难尽。
随后。
满脸满足之色的周温晔,将所有人都赶出了这间大殿,自己坐在了象征尹王权力的王位之上。
从口袋中摸出一枚拴着红绳,铸有“贩命通宝”四字的金色铜钱,默默摩挲了好一会儿。
这才随手捡起条桉上没有处理完的奏告查看起来。
“呵,洛水流域大涝连连,庄稼歉收,各庄户都请求减租度过灾年?”
“州府请我带头开仓赈济灾民?”
冷冷一笑,捡起桌上的紫毫笔大笔一挥,便将所有请求削减地租、开仓放粮的文书通通驳回。
作为洛阳地界最大的地主,他这一笔下去,便意味着洛阳附近成千上万条人命被事实上无情勾决!
而悬在红绳上的那枚金色铜钱忽然无风自动,似乎对这一幕感到十分欢欣。
随即,周温晔抬头看向北邙山的方向。
眼神幽暗,如同深潭,哪里还有半分当着臣属侍女面时的荒淫之色?
良久他才漠然自语道:
“你们不想死?本王。。。又何尝想死呢?”
伸手一拂,桉头上自家三儿子周景曜失踪的奏报,便被直接扫到桌下,不见了踪影。
。。。。。。
自从打开第一座陪陵开始,转眼之间又是三天时间过去。
夜色深沉。
除了几声狗叫之外,整个村庄都寂然无声。
大陵村中负责巡夜的守陵人,还兼职着更夫的职责。
两人一组腰间挎刀,一人持锣一人持梆,从南到北巡视花不了多长时间。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古老村落,年纪稍小的一人忽然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挑起了话头:
“三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天晚上巡夜的时候越来越冷啊?
明明是大夏天,一到了晚上就跟待在坟窟窿里面一个样儿。”
这并不是形容词,北邙山上到处都是坟,基本上每一个王氏的孩子小时候都有过躲在坟窟窿里捉迷藏的体验。
两个人也真的知道坟窟窿里面到底是什么滋味。
“这不是明摆着吗?自从三天前打开了山上的第一座陪陵,养老阁里的老东西就找了回来。
这几天族长和桃仙子他们亲自出手,每天都要开一两座陪陵。
虽然吸取了教训,都在太阳最毒的正午时分,趁着那些阴物化作的【诡异】最为衰弱,第一时间就将它们钉死在自己的墓室里。
但那都是怪乱无常的【诡异】,会引起什么怪事儿都有可能,打起精神来就对了。”
说着“三哥”伸手朝天一指。
这北邙山上的月亮似乎都微微渗出了血色,看着有些渗人。
“说起来,咱们可比那些绿林上的匪寇强多了。
这几天下墓,为了试探那些【诡异】的能力,一直都是他们在打头阵。
听说今天虽然桃仙子顺利钉死【典宝】,还夺来了一件【诡物】。
但其他江湖子在挖【奉祠】陪陵的时候,却又死了三个。
到目前为止,即使是那些整个王氏都没有多少的‘整劲’好手,都死了有一大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