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渔的动作又轻柔了些,好看的眉心紧紧蹙着,边涂边自言道:“若是今日不罚你们,那这院规就不复存在。你若是心里不爽快,打我几下便是。”
安千荷哼了一声,翻了翻白眼道:“谁要打你?你太自以为是了。”
“嗯。”慕晚渔轻轻一应,继而道:“既然不需要出气,那下回不要再我的衣服上洒些奇怪的药粉。我对药粉过敏。”
一听药粉被他已发现,方才的气势立刻焉了下去,撇撇嘴,这粉末临走前慕容止给她的,说是涂了以后让人浑身瘙痒。
她正要准备躺下装睡,却被慕晚渔一把搂过肩膀,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下次若是想你祖母,告诉我,我带你回去。若是想你弟弟了,我就将他接到书院,我的医术不比慕容止差。”
安千荷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得问道:“原来你都知道?”
慕晚渔眸中闪过清浅的笑,勾指在她鼻尖轻轻一刮,附耳轻声道:“当然知道,否则怎么做你师父。”
一听“师父”两字,安千荷立刻想起身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有力禁锢住。
明明是很轻柔的动作,为何她动不了分毫!
看来,是她低估了慕晚渔的能力,他比她想象中强大的多,这倒是让她想起方才呼延忆若被烈火灼伤的那一幕,试探性的问道:“呼延忆若是你伤的?”
“嗯。”慕晚渔轻声一应,仿佛在回答极为平常之事。
安千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究竟是谁?”
传说,苏慕隐有将人瞬间震成碎片的能力,还能控制水,火等奇异能力。难道他是?
这可怕的念头起,安千荷浑身一怔,转身对上他那双清眸。
“我是慕晚渔,你的师父。”慕晚渔清清楚楚得回答她,继而将唇瓣轻轻贴在她光洁的额头,柔声道:“我说过,这辈子都会护着你。谁伤你一分,我定让她死。”
“你会杀了呼延忆若?”安千荷瞪大着美眸问他。
这呼延忆若虽讨厌,但她不能死,否则大凉国和大乾国必定发生战争!
他略微低头,低着嗓子回道:“好好睡一觉,别再去想其他的。”语气顿了顿,他又勾起一抹蛊惑人心的笑容道:“但可以想我。”
他微微低头的姿势,离她的唇近得不能再近,呼吸相闻气息相缠,连发丝也无声的纠结着,垂在一起,拂过她的脸颊,她的颈,绵软而凉,使得她身子一软,又鬼使神差得点了点头。
等安千荷稳住心神,他已起身离开,宁静的室内充斥着他身上的味道,窗外几朵杏花纷纷落下。
她紧皱眉心,狠狠唾弃了自己一口,该死的!方才为何又情不自禁得陷进了他的温柔?
另一边,呼延忆若的命虽保住了,脸上也丝毫未留下灼伤的痕迹。但是,只有漆院首知道,这呼延忆若活不过三年,因为她五脏六腑和筋脉都已重度灼伤,这三年间,她的身子会毫无异样,但到了第三年,她的皮肤就会慢慢溃烂,最后全身焦黑而死。
三年!漆院首心里已明了,三年后,苏慕隐必定发动战争,一举灭了大凉!
狠,他实在是狠!
他的铁腕手段从来没变过,只要谁逆他的意,就得死!
漆院首坐在呼延忆若床边,为她的脸颊上药,心里抱怨着,好一个慕晚渔,自己去给美人喂药,却让他给泼妇上药。
呼延忆若觉得脸颊一凉,猛地睁开眼睛,一见是漆院首,便扯着嗓子道:“你还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将安文承这个畜牲拖出杀了!否则我要告诉父皇!”
说到这里,她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手紧紧捂着脸,尖叫道:“我的脸!我的脸有没有烧伤,快去将镜子递给我,快去啊!”
漆院首急忙宽慰道:“你的脸无事,你的腿已敷上了药膏,也很快就会恢复的。”
腿?我的腿?呼延忆若低头摸了摸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双腿,白皙的小腿居然有一处擦伤。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她绝对受不了!
再摸摸自己的脸,迅速奔到窗台前,拿起镜子,虽然脸上无伤疤,但她失声痛骂道:“安文承,我要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扔出去喂狗!”
漆院首看着他房间里那些宝贵的花瓶被砸了稀巴烂,肉疼得紧,“啊呦喂,我的祖宗啊。安文承就是个弱书生,他怎么伤得了你?你不过是自己摔跤了,擦破了小腿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