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不肯说,那些婶子和叔么们也都不管她了,继
续忙活起来。
慢慢的刘柳也哭累了,这里每个人都在看她笑话,以前最疼爱她的娘也是,现在没人上门提亲,不能把她“卖”个好价钱就开始在家里指桑骂槐了。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逼着她去给小河村的一个老鳏夫做填房,听说他上一任还是个双儿,都活活被打死了。
刘柳吓得好几天不敢睡觉,精神恍惚,看谁都觉得要害她一样。
这日也是赶了巧,刘柳像游魂似的晃到了河边,正好遇上了来洗衣裳的林氏,林氏误以为她要跳河,急得不行。
刘柳却是突然想到什么,将计就计,在林氏这儿哭了一场,逼着林氏救她。
她和何友铭的年纪差不多大,她就不信林氏不会心软,果不其然林氏第二日就带她去了田玉家。
青砖大瓦房,宽敞整洁的小院,哪怕已经被收起来但是也能闻到扑鼻的肉香,还有田玉身上穿戴的一切。
都让刘柳恨极了,若都是她的,该多好啊?
能去工厂做工,总算让刘柳她娘又对着她有笑脸了,还回绝了那鳏夫,这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这一切的美好假象都是要有条件的,若是她被工厂赶出来不能再为家里赚钱,那么最后的结果怕是要比嫁给老鳏夫更惨。
委屈完了这日子还不得继续过下去,她抽抽噎噎的又把手泡进了水里,一根根清洗着带着泥土的红薯。
每一根都没有杂物以后才又放回属于她的桶里,这一桶放满了,就是五个钱。
她这么一闹也更没什么人想搭理她了,上了年纪的婶子叔么不说,就是那年纪相仿的,也不想搭理她,自己靠双手赚钱有什么好哭的,靠着别人才该哭呢。
可惜刘柳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还认为自己是被针对了,都故意整她呢。
好容易挨到了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刘柳抖着手去领饭食,林氏看了看她这一个上午才洗出来不到半桶,也从旁人那里听说了她还哭了一场。
林氏都不免觉得这刘柳有些烂泥扶不上墙了,他腆着老脸去和田玉说道,好容易帮她求来了这份差事,居然因为吃不了这个苦,还要哭。
他对着刘柳也没有好脸了,还想着给她留点脸面,趁着休息的时候单独找上了她。
刘柳跟在林氏的后面,也觉得心慌慌的,惴惴不安:“林叔么您这是带我去哪啊?”
林氏闻言停下脚步,看看周围没什么人以后,才盯着刘柳说道:“今个早上怎么回事?我听说你闹脾气了?”
刘柳白了一张脸,没成想这事儿居然还被林氏知道了,害怕被赶走,刘柳当即眼泪就蓄在眼眶打转要掉不掉的,颤声解释着。
“林叔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到家里,有点难受,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您别赶我走行不行?我再也不敢了。”
林氏已经看过她太多的眼泪了,到现在竟然都觉得有些烦了。
“我没说赶你走,你是我去求了玉哥儿才给塞进来的,要知道外面有多少丫头双儿们想进来都不成,干活若是不用心,还影响其他人,那我是不会再容你的,自己好好回去想想吧。”
林氏撂下这句话就走了,紧接着又去找了专门负责洗红薯小队的队长,这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双儿,他是村中老大夫儿子的夫郞张氏。
张氏为人干练,最看不惯就是那偷奸耍滑的人,他挺不喜欢刘柳的,能有份工做已经是很好的了,还不知足,难不成这银钱会自己跑进口袋吗?
不过得了林氏的嘱托,他也还是答应了会多照看着刘柳的。
林氏一片苦心,也还是想着刘柳遭受无妄之灾,被该死的何癞子差点给糟蹋了,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导致她现在这幅模样。
安排好了这些,等着刘柳下午上工的时候就发现他身边换了个人,是个她不太熟的叔么,刘柳还想着刚才林氏敲打她的话,也没理张氏。
她愤愤想着若是等她以后能有翻身的一天,一定会让看不起她的人全都跪在她面前求饶。
做工一点儿也不专心,东想西想,这动作又怎么会快,有的甚至都还沾着大块的泥土,都被刘柳给放进了面前的桶。
张氏看的直皱眉,他一把把刘柳的桶拉过来,用手往里面刨了刨,果不其然这多数都是没洗干净的,要知道这活儿必须要干的细致,不然的话,是不会给算银钱的。
不仅如此,他们工厂是分了很多小队,每个小队都是相互竞争的,不合格的人多了扣的分也多,让他们在月底结算的时候比不过其他小队,那就没有免费的糖水劵了。
张氏带领的洗红薯小队以往表现一直都很出色,现在刘柳这般不用心,就是在拖他们的后退啊!
“这就是你洗的?”
张氏又把桶给推回去让她自己看。
这动静不小但是谁也没过来凑热闹,张氏的脾性他们都知道,再者他们可不想为了看热闹就少赚一些。
刘柳顶着其余人打探的目光,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