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闭着眼睛,寒意从地底爬上来。
他这冷硬的气势和腔调。
和官城小渔村外,人头早已落地的向武山如出一辙。
“满满姐。”乱糟糟的屠杀和讨论声里,小二郎挤到她身边:“事情不太妙!”
状似无意地侧头沉睡,满满整张脸埋在斗篷里:“哪里出事了?”
“地缚灵的怒气在激化。”状似兴奋地看着那场单方面的屠杀,小二郎悄悄道:“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杀了卫小洄的一队人马。”
冷风吹过,满满打了个寒颤。
西槐村被屠已有一年。
这里成了一座死村,可地缚灵被束缚在原地。
三百多个夜里,他们每一日都在重演那一场屠杀,怨气堪称冲天。
“按理来说不应该的,可太凑巧了。”小二郎缩着脖子给她解惑:“今日是月圆,卫小洄他们和大丰人交过手,身上当然也有气息,一队人马数量又诡异地如出一辙。”
满满沉默了。
她开始思考。
四方城的运鸿神官道观里。
卫小洄他们应该没拜过吧?
“地缚灵的怨气,还有多久开始反杀?”
这不是小事,满满沉下心,压低声音问小二郎。
怨气深重会控制地缚灵的思绪。
如果当真杀了保家卫国的卫小洄等人。
不用天地惩罚永生永世盘桓在西槐村。
恐怕这些地缚灵回神之后,也绝不会放过自己。
这场失去理智的报复,绝对是惨败!
“西槐村被屠杀得干净。”哑着声,小二郎注视着这场惨剧:“现在已经杀了一半,当最后一半血染红大坝的时候,怨气达到最顶峰。”
“那时候,地缚灵真正的报复,开始。”
“解决此事的办法有两个。”风灌到斗篷里,满满的声音没有温度:“要么把人唤醒,要么……杀鬼。”
“……被加注的执念太深,人恐怕唤不醒。”沉吟半晌,小二郎尽量躲着满满的杀气:“满满姐,我会招魂。”
胸腔被梗得起伏了一下,斗篷蒙住脸的满满恨不得给他两巴掌:“你不早说!”
会招魂就好解决多了。
都是无辜之人。
再让人家死一次确实不太厚道。
小二郎灰溜溜地飘走了。
“咔、咔咔……”
骨肉连筋的咀嚼声在黑夜里异常突兀。
耳边好像有人在吃手指,皱着眉,扶光仔细辨认着。
大冷的天里,他脸上隐约冒出紧张的热汗。
“哥,他是不是动了一下?”
一只叫许贵的鬼看着扶光,总觉得刚刚不是幻觉。
“嗯?”
阴冷的视线在身体上打量,周围的陡然更冷起来。
扶光木着脸,状似无意地吧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