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旦帝王的目的被封王有所察觉,那就必然要造成内忧外患。
北漠只要对此尚加利用就能够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这的确是一招险棋。
成则内外双安,败则生灵涂炭,乱世将起。
便是再圣明的君主,也不能够做出万能的保证。
如此,他们所讨论的,便是,到底是借此彻底的削藩还是先拭行的走出一步。
封王比之世家,可是更难掌握的,不可控的因素。世家壮大,因着暗里豢养发私兵,但是封王之所以为封王,因为他掌握着所属地的兵权、赋税等等重要大权。
明里手中的兵权就足以令中央的帝王坐立难安,那么,暗里如世家一样私自豢养的呢?
“这是一场赌局,但朕不希望它输,尔等可有不输之法?”赵煦问。
今日密议的,莫不都是赵煦信重之人,谈不上都是心腹,都是可用的就是了。
“但凡是赌局,便一定有其风险性。官家要求一定要赢,莫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说话的人声音清雅,小口舀着碗中的绿豆汤。
墨绿色的衣着上绣着的是青翠欲滴的翠竹,十分的符合他竹轩主人的形象。
第一次,几人议事的地点,从城南竹轩的二楼,变成了宣室大殿。
“是以,朕才召老师进宫详议。”在赵煦的眼里,几次为他献计献策,且不在乎君臣之礼,教导于他的竹轩主人,已经配得帝王一声“老师”的称谓了。
“原先我们所想的手段,借北漠战争削弱藩王兵权,可行之处有,但是风险极大。”说正事时的青晏还是比较靠谱的一本正经。
“是否可辅以别法来降低藩王的疑心?”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竹轩主人淡淡挑眉,吐出了八字。
这八字,赵煦熟悉的很,却是不懂如何适用在千里之外的封王身上。
“老师之意是要培养封王的野心?可是这般的情况,若是盲目点放纵他们,后果只怕同样的不可预估。”
“必先予之,并不是一定要给其十分大的好处去助长他的野心啊官家。”一直将自己当做局外人的青晏笑言提醒,几乎是第一时间的,他便明白了竹轩主人话中深意。
看来还是他这个真正的弟子更懂老师的想法。
“仁宗和恭帝虽然都是子嗣缘薄,但是其叔伯兄弟们倒是都是儿孙满堂。嫡长承继的祖制其实都令几个封王觉得愧对其他心爱的儿子。”
“在这种愧对的心理之下,必然更加对喜爱的儿子加以看重。可是又苦恼于家业只能传与嫡长子。若是官家提出次子庶子亦能如天子之子一般受到分封。那么,封王封地的土地必将被大幅度的分封出去。实力同样会大减。”
食指无意识的敲打在桌面,这是赵煦思考之时惯常用的动作:“此法虽是可行,但是时间跨度太大,不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攻打北漠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与财力,这些都还需要封王的支持。此时提出这样推恩的举措,只怕封地之内必先乱了。
兄弟倪墙,家国不保。
“没错,这就是一把双刃剑,端看官家怎么去使用了。”竹轩主人一撩袍袖,悠悠然的站起,跪坐久了,难免气血不畅。
在这样尖端的时刻,中央对封国颁布推恩令,会引起封地的□□大争,无法分神与北漠抗争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