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上有人敲门,康聿容走出去一看是邮递员。
这时,她在柯木蓝的房子里,正要准备午饭。
接过信,她没有回自己的房子,而是一边拆着,一边返回到客厅里。
聿容听之:
因你之过,康家痛失盛呈,已是不赀(zi)之损。你拒绝回国,父不强求,如此还可制止四起流言。
听述言,你身边有一男子相伴,父不允。不管你与之关系如何,立即分开,从此不得相见。
你被夫家丢弃,已是飞短流长,如果你再不洁身自爱,与男子暧昧不清,有朝一日,可还有脸面见父母,面见相邻父老?
为静门庭,三年内你不许嫁人,更不可与男子往来,否则世人会认为是你红杏出墙被章家抛弃。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你须谨记。
父上。
父亲的信上,没有关切,没有寒暄,有的只是训斥,甚至是鄙夷,康聿容心里一阵悲凉。
她的手一松,手里的信笺翩然飘落,她没有管。
二哥说:痛失盛呈,如丧考妣。
父亲说:痛失盛呈,不赀之损。
章盛呈,那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也是她看了一眼就为之心动的男子。
失去他,她也曾心痛难耐。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如丧考妣?
不赀之损?
她才是他的妹妹,她才是他的女儿。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把失去章盛呈的错,放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他们只看到章盛呈带给他们的光鲜,却看不到章盛呈带给她怎样的伤,怎样的痛呢?
她虽木讷,却不是个木头啊。
她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觉,知道痛知道伤的人。
章盛呈已将她伤的鳞伤遍体,父亲、二哥他们为什么就是看不见呢?
难道说,她在他们心里的位置,已经渺小到可有可无的地步了?即便她被伤的体无完肤,他们是不是也觉得那是无关紧要的?
康聿容盈泪苦笑。
她要嫁人,她要与男子往来,就是红杏出墙。
章盛呈都大张旗鼓的和别的女人结婚了,都把红杏出墙坐实了,你们为什么不去埋怨一句,责备一句?偏偏对她如此的刻薄。
这样,公平吗?
公平吗?
康聿容慢慢合上眼睛,从眼角滑下一行泪。
柯木蓝中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