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富一家三口也是怕了。
那笤帚上不是什么别的东西,那是粪啊!
陈三林站在最后面,看着那单薄的身子挡在自己身前,明明是那么羸弱的一个人,却拿着笤帚跟自己亲生父母对骂。
搞笑的是他说一句还咳嗽一句,看到这里,陈三林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微微翘起。
也就是在众人僵持的时候,那许富得大儿子许大山回来了,看到自己大儿子回来了,张氏好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哭爹喊娘的。
“哎哦哟,我的亲娘嘞,大山啊,你看看你弟弟,这是帮着外人欺负我们这老两口呢。”张氏拽着许大山的胳膊就是一顿诉苦。
“温言,你这是做什么?再怎么也不能欺负咱娘啊。”许大山粗着嗓子就要上前理论理论。
许温言又瞪了瞪这许大山,其实原身这个大哥心性不坏,就是特别听张氏的话,小时候还偷偷给原身塞过冷馒头的。
“大哥,你让开这事跟你没关系。”许温言拿着笤帚轻轻挥舞了一下,那一滴滴黄色液体就滴落在了许家的门前。
“啊啊啊!”那许金花迅速往后一跳,一躲。
那黄色的液体差点就沾到她鞋子上了。
“我再说一遍,把人家银子还了,不还的话咱谁都别想好过!”许温言作势就再把那笤帚抬了起来。
此时许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村民,虽然是同一个村子的,但这许家人这么做确实是不道德,特别是一些婶子,都开始低头捂嘴交流了。
许富这时候早已经汗流浃背了:“行了,温言把东西放下!”为了面子许富还是嗷了这一嗓子。
说罢他就进门,拿了三两银子出来:“还有二两我们还债了,没了。现在家里就这么多,以后我也当没你这个儿子,拿着这钱走吧。”
张氏这下不乐意了:“凭什么给,这是我们嫁出去的儿子,还要给他钱?疯了吧。”
“你给我闭嘴!”看着张氏作势就要上来抢,那许富对着她就是吼了一嗓子。
到底许富也是一家之主,吓得那张氏是连连后退,还好被那许大山接住。
许温言轻哼了一声,拿着手中的笤帚朝着许富走去,等到把那三两银子拿到手里的时候这才扔掉了笤帚。
他心里知道,能拿回三两银子,已经是比较好的结局了,把人逼急了一文都拿不到。
他哪不知道这老东西安的什么心,平白无故得了二两银子,还把家里的病秧子扔出去了,一举两得。
他转过身去咳了两声,在经过陈三林身边的时候说了句:“走吧。”
“唉,散了吧,散了吧。”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位大叔说了这么一句,各家人也就各回各家了,没热闹看了谁还待在这里啊。
又是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回到陈三林的那家小院子,这一路上许温言只觉得自己的肺要给咳炸了,他现在就真想一拳砸死自己。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折磨了一些。
走到门口许温言拉过陈三林的手,把三两银子放在陈三林的手中,两只肤色截然不同的手触碰在一起。
一个是健康的小麦色,一个是病态的白。
一个粗糙宽厚,一个细腻修长。
陈三林现在只有一个感觉,这个人的手好凉。
“抱歉啊,兄弟。我只能要回来这么多,别嫌弃。”许温言扬了扬下巴,又拍了拍陈三林的肩膀下方。
轻挪着步子朝着前方走去。
陈三林就这么看着那个瘦弱的男人离开,步子飘摇,似乎随时都要摔倒,再看看手中的三两碎银,还有那轻微的凉意,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