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等杜君宝先出手,也没有等他说任何话语。因为她爱这个男人,又恨这个男人,爱得要命,又恨得要命。恨得她只想跟他拚了这条命,就算拚不了也要拚。
对这样一个女人,他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历尽艰险,度过了寂寞孤独的两年时光。可是现在他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毕竟,眼前的女子也是这般过了两年。
苏凝如泼妇般冲进来,彷佛想用牙齿咬他的耳朵咬他的鼻子,把他全身的肉都一块块咬下来,也彷佛想用指甲抓他的头发,抓他的脸。
他一推手就可以把她推出去,因为她全身上下毫无防备。
可是他不能出手,也不忍出手。
他毕竟是个男人,她毕竟曾经是他曾经许诺过的女人。他只有往后退,院落中可以退的地方本不多,他已退无可退。
不过,他了解她的,也许等一会就好了。
他知道她不是泼妇,也知道她绝不会伤害到自己。
果然,她的人也软了,整个人都软软的倒在他怀里。她的身子轻盈、温暖而柔软。他的手却冰冷。
长夜已将尽,晨曦正好在这时从东方照过来,照在她脸上。
她脸上已有泪光。一双朦朦胧胧的眼睛,在痴痴迷迷的看着他。
他看不见。
她忽然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我像一个无赖一样的跟着你。”他听不见,可是他忘不了那一天——是在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出远门。
那时,以为她只是一个奇异的少年。
她点菜时头头是道,她吃菜时每个菜只夹一下,两人饭后一起谈天说地。
被她带到虎威镖局门前,与人动手,回到客栈,死活跟随自己,一起经过青石云梯。
他都记得。
现在呢?
两年漫长艰辛的岁月,已悄悄的从他们身边溜走。
比他俩相处的时间还要久。
现在他心里是不是还有那时同样的感觉?
她仍在低语:“不管你心里怎样想,我总忘不了那一天,因为就在那一天,我就知道我迷上了你,迷迷糊糊的就爱上了你。”他好像还是听不见。
她又说:“自从你通过考核,进入统考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为你欢欣,为你自豪。可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一天,两天;一个月,半个月;半年,一年;直到后来我都放弃了,你还没有出来。我以为你死了,而我的心从那时也死了。可是,如今你却又这么全乎乎的站在我面前。”她的声音哀怨柔美如乐曲,他真的能不听?真的听不见?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已泪流满面:"可是不管我在别人面前变成了个什么样的人,对你,我是永远不会变的。"杜君宝双手抱住她,紧紧的抱住。
不管那是爱?还是恨?都是种深入骨髓,永难忘怀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