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的心放下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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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欢馆。
一队侍卫整齐有序的站了两列,方赫显站在最外头,孙妈妈带着人站在最里头。
孙妈妈不禁有些紧张,这念安刚走了没多久,就来了这么些人,直接冲撞开了大门,赶走了所有客人,真刀真枪上阵,着实吓人的很。莫说那些现在在后面抱作一团瑟瑟发抖的姑娘,就是她,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孙妈妈福了福身,恭敬的看向方赫显:“不知这位大人,大驾光临为的是何事?”
方赫显却微微一笑:“孙妈妈不必多礼,贸然前来打搅了,晚辈不过找个人罢了。”
孙妈妈暗自咂舌,找个人便这样大的架势,这哪里像是来说理的?倒更像来寻仇的才是。
她堆起了笑脸,继续询问:“我这里不过小小花楼,不知大人寻得是哪位?”
“啪!”的一声合起了扇子,他直直的望向芳华居的方向:“不知欢心姑娘可在?”
他这么一说,又结合上方才柳觅初说的那些话,孙妈妈如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边暗叹幸亏念安多了个心眼,走的早,不然今日怕是不能善了此事了。
孙妈妈连忙做顿悟状,又行了大礼,这才开口:“原来是方大人,方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无礼了。若不嫌弃,还请进厅堂来再叙。”
“厅堂就不必了,烦请孙妈妈现在就把柳姑娘请出来。”
想着给柳觅初争取时间,孙妈妈小心翼翼的问:“不知方大人找我们欢心有何事?”
方赫显今日本就心情不好,没甚耐心听这么多废话。本想直接进去找人,又一想到上辈子柳欢心对这个孙妈妈还有几分感情,便强自按捺了下来。
“我与柳姑娘一见如故,想结识一二,还望孙妈妈成全。”
孙妈妈就等他这句话了,一听他说出口,立刻便故作为难的皱起了眉:“这可怎生是好?欢心前几日害了毒疹,大夫说传染的厉害。正巧赶上知府大人设宴,无奈之下便送她过去了,目下实在太严重,无法出门见人,我便把她送到下乡去了。现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当真是不巧。”
方赫显听得不由得眉头一紧,方才他笃定她是不愿出风头,现下听孙妈妈这么一说,却有些怀疑了。若真是因着生了病不舒服,弹琴时不能发挥出正常水平确实说得过去,脸上起了疹子,严重的无法见人,故而早早地便回去了,这更是理所当然。
她素来爱美,往常每次见他,都要打扮好久。生病的时候也从来不让他瞧,确实是她的惯常的做法。难不成这次真的是他估计失误?
也罢,左右来日方长,重来一回,势必要像上辈子一样有点耐心。是他的无论如何也是他的,不过早晚的事,今天确然有些着急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安下心来。
“是晚辈失礼了,确实不赶巧。改日再来,还望代为转告,让欢心姑娘好生修养。”
孙妈妈顺从的应下,恭敬的把人一路送出大门外,直至看着人都走远了,这才送下一口气。
回去后冲着院子里聚做一团的姑娘摆摆手,道:“都回去吧,今日歇歇,不开门了。”
姑娘们听后慢慢散开了,唯独刚回府还没来得及回院子的陆羽纱捏的手帕站在一旁。看向大门的眼光里满是狠毒,柳觅初,每次都是你,怪道她打从一开始见到她便容不下了,果然是生来与她作对的!她还不信了,总归是鸡窝里出来的,长得再好看有何用?难不成还妄想着飞上枝头了不成?!这次便掐断你的脖子,彻底断了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