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他在皇陵祭祀仪典后,不懊悔与虎谋皮之策才好。
两人正说着话,武景同摸着脑袋来了,一脸疑惑的问凌湙,“我刚瞅了下人手,小鳅子呢?”
梁鳅和袁来运都是京畿人口,当然也都跟来的,第一次探天牢时,就是梁鳅打的头阵,武景同自然记得他。
凌湙笑睨了他一眼,调侃道,“亏你还记得我手里有什么人,我当你只顾着谈媳妇说情爱呢!”
武景同赧然的挠了挠脸,踢着脚边雪泥不好意思道,“是我的错,放心太早了。”
不是放心太早,而是过于依赖。
凌湙的出现,让他近乎躺平了等出狱,忘了刚入狱时的紧迫惊慌,再有凌湙一而再的保证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如此,才会养的他失了警惕,安安心心的与人谈情说爱。
安逸使人堕落。
当第一波追杀临头时,他终于当头一捧的惊醒了过来,于是这一路以来,每有截杀,几乎都是他领头冲杀,凌湙只管在后头压阵就好,倒也未失了一军少帅的名声。
至此,也算是拧紧了皮肉,知道了势局的紧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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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凌湙从不厌烦,单凭武力讲,他并不输自己,只心思这一块,过于开朗了些,看人待事总愿意往光明处想,看好比看错多,他眼中的事物,总是处于美好之态的,残酷不摆到眼前,他并不会往暗里想,人心于他,并不靠揣摩,而是真诚换真心。
凌湙自己做不了他这样的人,却非常珍惜拥有这样品质的人,所以,即便他偶尔犯蠢,也愿意尽所能的帮他补圆。
说来也是好笑,一个擅于揣摩人心的心机鬼,却偏要与个大“白痴”当朋友,还当爹似的给人擦屁股,也不知图的啥。
见凌湙不说话,武景同就有点手足无措,他已经知道凌湙为了救自己,惹了什么人,那是他爹都不敢轻言得罪的势力,却叫凌湙捅了马蜂窝,这才惹来层层追杀,闹的他们连夜奔忙,休息都无着落。
武景同,“小五,是不是还有人没来得及出京?小鳅子是不是落京里了?我、不行,他也是为救我而来的,我们不能丢下他,我、你给我几个人,我回去救他。”
凌湙摁住了他的胳膊,“急什么,我有说他在哪么?就瞎猜。”
武景同静了下来,凌湙这才道,“他另有任务,等做完了自会来找我们汇合,放心,他没事。”
胡济安总听凌湙提及祭祀仪典,此时心中一动,便有了些猜测,梁鳅他没见过,但从武景同的态度来看,当也是凌湙亲信,如此,应该是派去皇陵那边了。
酉二和酉五手里各抱了一个孩子,远远的朝凌湙走来,武景同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震惊不亚于第一次与凌湙交手,却堪堪打成平手时的样子,声都不成调了,“这……这……双生子?”
凌湙恍然,他却是忘了给武景同分说闵仁遗孤的事,所以至今,武景同也只知有凌氏子占了他身份的事。
“怎么出来了?”凌湙望着两张一路颠簸,显得有些萎靡的脸问。
酉二怀里的凌誉撑着精神,问,“你打算带我们去哪?”
凌彦培则一脸仇视的看着他,“我不要跟你去边城,我要留在京里。”
凌湙挑眉,望向凌誉,“你呢?”
凌誉扭脸望着一地血水,不假思索道,“我愿意跟你去边城。”
凌彦培转眼瞪着他,“你疯了?那是什么地方,你去是想死么?”
凌誉不理他,只望着凌湙,“你敢带我去么?”
凌湙笑了笑,点头又摇头,叹道,“你很清楚,我不会带你去,这和敢不敢无关,而是不能,你不能去。”
凌誉歪头笑了,点着脑袋道,“我猜也是,你对我们当有别的安排。”
凌彦培气的在酉五怀里挣扎,怒吼出声,“贼子小人,你不讲信用,我曾祖母与你的……”
凌湙嘘了一声,轻声道,“你声音再大点,三里地外都有人能听见你是谁,你曾祖母是谁,凌彦培,别让你曾祖父和祖父的选择,显得成了笑话,安静!”
凌彦培一瞬间卡了壳,眼眶通红,憋的身体发抖,却当真安静了下来,凌誉倾身拍了拍他,安慰道,“没事,他不会带你去边城的。”
凌湙点头,望着京畿方向,“我会送你们回去的,只是,你们会分开,凌誉,你猜到了吧?”
凌誉也望向京畿方向,点头道,“有点猜测,却不知准不准。”
凌湙笑望向他,“那你说说?”
凌誉揪着耳边的头发道,“你要送我们其中一人,到皇帝身边去。”
凌彦培瞬间直了身体,眼睛跟着瞪大,紧迫的盯着凌湙,便看见凌湙赞许的点头击掌,“是,你很聪明,凌誉,你非常聪明。”
凌誉笑笑,窝在酉二怀里打哈欠,“聪明人死的早,当然,我说的是我自己。”
凌湙点头,一脸严肃,“所以,你得活着,活的好,活的让所有人视为希望。”